爱情不从良 - 第四章 犹记当年少（二）

    杜桃林一直不喜欢冬天，因为太冷，而且下雪中午也不能回家，学校里的饭菜一点也不好吃。徐灼瞳每次中午都要翻围墙出去，从外面买了饭再翻过来送给杜桃林。徐灼瞳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喂杜桃林吃饭，也许是因为小时候徐灼瞳在杜桃林吃饭的时候把沙包丢进了她的碗里，所以一直觉得耿耿于怀。

    徐灼瞳舀了一勺饭，对杜桃林说：“啊……”

    “干什么！”杜桃林不解。

    “张口啊你，我喂你吃！”徐灼瞳没耐心地说。

    “你神经病啊，我自己有手，要你喂做什么！”杜桃林一把抢过勺子，然后又红着脸说：“等我老了拿不动了你再喂我吧……”

    徐灼瞳却不解风情地说：“等你老了我也老了，我才喂不动你了。”

    心里却是狂喜，杜桃林说要和我一起到老呢。

    念高中之后，杜桃林的成绩越发好了，徐灼瞳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许是因为女孩子的早熟，杜桃林总是想以后怎么办。自己是一定要上大学了，因为自己，母亲没有让杜满沐上大学，而是上的技校，毕业之后就可以去参加工作。所以杜桃林可以说是背负了两个女人的希望，如果上大学，就不能留在这个地方了。

    和徐灼瞳说起之后，徐灼瞳笑着说：“很简单啊，你大学念四年，念完了就给我乖乖回来，你回来我们高中教书，我在这边做黑社会老大，专门罩这个学校！”

    杜桃林听了也哈哈大笑，说：“就你，罩什么罩，罩吧！”

    话一出口就意识自己说了什么，杜桃林就是传说中的闷骚型，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但是混熟了，什么不正经的大学杜桃林都敢说。这些都是耳濡目染了家里那个内外兼骚的姐姐的。

    可是徐灼瞳却敏感地想到别的方面去了，念高中之后杜桃林发育得更好了，以前的小背心换成了粉红的罩，还是杜满沐带杜桃林去买的。杜桃林看着徐灼瞳眼睛的视线直盯着自己的部，然后一拍桌子，说：“徐灼瞳你这个王八蛋，小时候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眼睛又往哪看了！”

    长大了一点的徐灼瞳却又害羞了，红着脸说：“你说什么啊，谁稀罕啊，你那家伙比小笼包还小，谁要看啊，我那天还以为自己的是你的背呢！”然后赶紧地转身跑远了，徐灼瞳是真的害羞了，想起前几天做的梦，那粉红就在自己眼前跳动，结果早上起来后要洗内裤，觉得自己比以前更色了，严重的鄙视自己！

    年少时期的孩子们总是喜欢说谁爱谁，可是没人明白爱是什么，徐灼瞳也一样，杜桃林也是，也没有觉得要为了她去承担什么，好像只要这样开心着，不用去想她的未来一样。

    高三的时候舅舅舅母承包了县城一个渡口的渡船，雇了妈妈在船上售票，一般都要七八点才回家。所以杜满沐经常和她的男朋友出去约会，而杜桃林则留在家里，舅舅的儿子一直在市里面的学校念书，所以家里只有杜桃林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让徐灼瞳知道了，每天都跟着杜桃林回家，美其名说是送她回家，其实自己也跟着一起去了。

    徐灼瞳喜欢坐在杜桃林的床上看杜桃林写作业，徐灼瞳从来不写作业，总是叫别人帮自己抄一份，所以杜桃林写的什么徐灼瞳一点也不懂，那些莫名其妙的化学公式徐灼瞳总是嗤之以鼻。秋老虎的天气依然很热，窗外面知了一直叫个不停，天花板上的老式电风扇的声音也很大，吱呀吱呀的让杜桃林很烦闷，突然一下把笔丢桌上一拍，说：“不写了！”

    然后转过头一看徐灼瞳，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上衣脱了，光着膀子躺在自己床上睡觉呢。杜桃林就来气了，想过去弄醒他，可是看着徐灼瞳睡得很安静的样子，鬼使神差地在床边蹲下了。

    徐灼瞳是真的很好看的，睁着眼睛的时候会勾魂，闭着眼睛也很摄魄。杜桃林了徐灼瞳的眼睛，突然一下却被徐灼瞳捉住了手，然后往自己怀里一带，翻了个身就把杜桃林压在了自己下面。

    杜桃林气呼呼地说：“干嘛啊，装睡，快给我起来！”

    却发现徐灼瞳盯着自己看，不小心看了徐灼瞳的眼睛，然后就移不开了，为什么呢，那么深邃，好像把自己锁住了。出神了半天，桃林赶紧用手捂住徐灼瞳的眼睛，说：“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妖孽啊，你要把我的灵魂收去么？”

    徐灼瞳把杜桃林的手拿开，又用刚刚的眼神看着杜桃林，杜桃林有些不知所措，脸红红的不知道要看向哪里，躲避着徐灼瞳的视线。徐灼瞳是第一次看到杜桃林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可是很快徐灼瞳觉得这不好笑了。因为自己正压在杜桃林的脯上，当自己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身体很争气的发生了反应。因为姐姐的关系，杜桃林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很快就发现了徐灼瞳的变化。

    杜桃林红着脸吼道：“徐灼瞳你这个王八……王八蛋，快给我起来！”

    徐灼瞳没有起来，反而低下头，亲了那个喜欢骂自己王八蛋的小嘴。不知道是怎么的，杜桃林很久才意识到徐灼瞳在吻自己，而且手已经伸到了自己的衬衣里面。滚烫的手伸进小粉红里碰到自己肌肤，杜桃林才意识到现在发生了什么。

    杜桃林用力推着徐灼瞳，脸别向其他地方，说：“徐灼瞳……你起来……我姐姐一会要回来的……你再这样我生气……生气了……”

    徐灼瞳什么都听不见，是什么那么美好，自己还活着吗，杜桃林那么美好，真的是自己的吗，真的是自己的吗。

    杜桃林突然听到外面铁门门闩的声音了，几乎带着哭腔喊着：“徐灼瞳，你起来……姐姐回来了……”

    徐灼瞳才猛然醒悟，赶紧抽离自己的手，从床上坐起。杜桃林听到外面在喊：“桃林——把饭煮了——”

    是李蓝的声音，杜桃林心里都打了个颤，快速地整理着衣服，看着徐灼瞳慌乱地说：“怎么办，是我妈，让她知道会把我的腿打断的……”

    徐灼瞳也有点怕了，出不上什么主意，突然站起来说：“我直接跟你妈提亲好了！”

    杜桃林无语，最后看了一下床底下，床单搭下来正好看不见里面。杜桃林指着床底下说：“你，你快点躲进去了，我妈妈一会在隔壁房里做饭你再想办法出去。”

    说着就把徐灼瞳往里面推，然后把徐灼瞳的t恤也丢了进去，才慌乱地跑出房门，说：“妈，你怎么就回来了？”

    “你舅母在那边，没什么事了，我就回来先把饭做了，今天咱们在一起吃，你也来搭把手，我买了猪肠。”

    杜桃林跟着过去，李蓝说：“你把米淘了，我去你房里拿剪刀，把猪肠给洗了。”

    杜桃林吓得盆都掉地上了，赶紧捡起来说：“妈，我去拿吧！”

    “不用了，你淘米！”不由分说就过去了，杜桃林只好期待母亲没有发现徐灼瞳。

    可是该发生的总要发生的，杜桃林听到了母亲大叫一声：“你是谁！”

    杜桃林赶紧冲了过去，就看见徐灼瞳拿着t恤正要出来，迎面就撞上了李蓝。李蓝站在门口，大喊杜桃林：“桃林，报警，我们来遭小偷了！”

    杜桃林几乎要哭了，说：“妈，他不是小偷，是……我同学，来我家写作业的！”

    李蓝一愣，然后狐疑地看着杜桃林，说：“写作业？写作业写到把衣服脱了？”然后似乎是突然的一下明白了什么。

    “你——你这个——你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你姐姐我不指望了，所以由她去了，你居然也变成这个样了，看我不打你，看我不打你！”

    李蓝四处找东西，从门后抓起一个扫把，就往杜桃林身上打。徐灼瞳赶紧护住杜桃林，那一下下全打在徐灼瞳身上了，杜桃林在徐灼瞳怀里眼泪哗啦哗啦地流。

    李蓝把扫把扔到一边，一把拽开徐灼瞳，说：“你这个小流氓，放开我女儿！”

    徐灼瞳身上一道道全是刚刚扫把打过的伤痕，杜桃林看着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了，抽泣地说：“妈……妈你让他走吧……”

    “让他走了？走了以后还来？这小流氓，我要去学校告他！”

    “妈，求求你了，放他走吧！”

    徐灼瞳第一次看见杜桃林这么可怜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很难受，大声说：“阿姨！我喜欢杜桃林，但是我们之间是纯洁的，你相信杜桃林吧！”

    李蓝一听更来气了，抓起扫把又要打，场面一度很混乱。打着打着李蓝突然就哭了，说：“养你这么大我容易么，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杜桃林突然觉得妈妈很可怜，抱住妈妈哭着说：“我以后再也不了，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后面具体还有什么，杜桃林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是自己做过的最离谱的事情。后来李蓝让徐灼瞳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纠缠杜桃林，再也不和杜桃林来往。徐灼瞳不想写，可是又担心杜桃林还要挨打，只好答应了。

    杜桃林坐在一边哭着，徐灼瞳拿着笔在桌子上写保证书，李蓝冷冷地看着，一边念，让徐灼瞳按照自己念的写。

    “……不得违背……”写着写着，徐灼瞳突然停下来，然后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气，说：“违背的违字怎么写………”

    李蓝一愣，杜桃林突然觉得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一般，只觉得自己好笑，这个场面又好笑又可悲，杜桃林突然起身，一抹眼泪，冲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指着徐灼瞳说：“你去死吧，你死了我马上就来！”

    徐灼瞳也惊呆了，李蓝立刻反应过来，去抢杜桃林手里的菜刀。杜桃林的力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大，挣开母亲，然后继续用刀指着徐灼瞳说：“你去死啊，你死了我马上就来，你要是动不了手，我就先来……我死了你一定要来啊……”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杜桃林迷蒙着眼，往自己左胳膊上割了一刀。

    伴随着李蓝的尖叫和徐灼瞳的大吼，时光好像就停在了这里，杜桃林想不起后来是怎么解决了那个可笑又可悲的场面，只知道去了医院。

    杜桃林突然有些冷，了胳膊上的疤痕，索着回到了床上，继续数着水饺，不知道数到了多少个水饺，终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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