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从良 - 第三章 犹记当年少（一）

    年少时期的徐灼瞳在学校里面一直都是一个热门话题，男生们要不是躲着他，要不就是跟在他后面当小弟，女生们要不就是暗恋他，就是明恋他。就算是那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不是偷偷地瞄他，就是尽可能的远离他，就是那时候很流行的不良少年，在学校里有一群兄弟跟着，在校门口打群架，半夜翻围墙出去打电动。

    可是杜桃林是个例外，杜桃林叫徐灼瞳保持安静的话，徐灼瞳就不会再说话，杜桃林叫徐灼瞳今天不准进游戏厅，徐灼瞳就会乖乖的跟在杜桃林身边。只是徐灼瞳爱打架，是杜桃林怎么也管不了的。

    杜桃林是个好学生，除了早恋之外，除了和学校的第一不良少年早恋之外。

    年少时期的徐灼瞳长得很帅，特别是眼睛。学校里的男生要不是那种矮矮白白净净，架副眼睛的，要不就是一脸的痘痘，油光满面的。只有徐灼瞳，一米七八的个头，削瘦的身材，健康的肤色，不长痘也不出油，头发是寸板，用杜桃林的话说像个小刺猬。徐灼瞳最好看的地方时眼睛，很深邃。东方人很少有这种深邃的眼睛，好看一眼望过，灵魂就被锁了进去，永远都出不来。学校里很多女生的魂都被这双眼睛给勾去了，可是这双眼睛主人的魂却被杜桃林勾去了。

    杜桃林和徐灼瞳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因为是住在县城同一个街区的，小时候小孩子傍晚时分都喜欢集中在巷子口跳皮筋，或者丢沙包什么的。直到太阳下山，玩得满头是汗的被各自的妈妈叫回去吃饭。

    杜桃林的舅舅家就住在巷子口，这原来是姥姥的老房子，后来给了舅舅，因为小时候父母的离婚，妈妈搬回老房子住，舅舅分了东面的两间房给杜桃林家。杜桃林和杜满沐睡一间，妈妈住一间。因为舅母不喜欢杜桃林一家人，所以两家吃饭也是分开开火，杜桃林家的灶火就搭在妈妈房里靠门边。

    杜桃林每次吃饭都喜欢捧着饭碗坐在大门口吃饭，然后看着小朋友在巷子口那玩游戏，杜桃林从来不参加，因为杜桃林不认识他们。有的小朋友注意到了杜桃林，对于新来的小朋友，大家总是习惯的排斥与敌对，有人把沙包丢到杜桃林的饭碗里。

    杜桃林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看起来弱小，但是格却是极其的刚烈，一般来说，小孩子打架都是以多胜少，可偏偏杜桃林打架是不要命的，捧着饭碗就往那个丢自己沙包的小男孩头上砸，顿时就出血了。小男孩愣在那里，连哭都忘记了。倒是旁边的小朋友们在看见徐灼瞳头上的血，呆了一下之后都开始扯开了嗓子嚎啕大哭，仿佛被砸的是自己一般，整个小巷口都充满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并伴随着儿童的尖叫。

    之后的杜桃林虽然还是保持着自己一贯的沉默与独行，但是徐灼瞳却总是臣服般的跟着杜桃林，也许是因为徐灼瞳打架只输给过杜桃林，所以对杜桃林也是一直另眼相看。如果有人欺负杜桃林，徐灼瞳总是偷偷的喊上一群所谓兄弟将那人堵住狠狠地揍一顿。但是其实杜桃林就小时候和徐灼瞳打过一架，杜桃林是个乖学生来的。

    念初中的时候徐灼瞳情窦初开，似乎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对杜桃林的另眼相看其实就是传说中的爱情，于是天天腻呼着杜桃林，可是杜桃林却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徐灼瞳恨不得杜桃林能够再像小时候一样和自己打上一架，最好是不用武器有肢体接触的。徐灼瞳突然发现自己很色，因为自己没事就喜欢看杜桃林的部，偷偷地看。杜桃林的部开始发育，小笼包一般的鼓起来，透过衬衫还能看见里面小背心的轮廓，看得徐灼瞳心头突突地跳。

    还是那个巷子，徐灼瞳在深深的巷子里对杜桃林进行了袭。杜桃林每天晚上洗完澡要出来散下步，和杜满沐一起。这其实是杜满沐的一个障眼法，已经念高中的杜满沐谈恋爱了，每天晚上都要和男朋友见面，每次把杜桃林带出来，以瞒住妈妈。所以每次两个人一起出来，杜桃林却总是落单了。徐灼瞳有时候晚上会和杜桃林“偶遇”，但是杜桃林总是冷淡的不理徐灼瞳。

    这天杜满沐又和男朋友私会，杜桃林一个人在巷子里徘徊，等姐姐给自己接头暗号。夏夜的巷子里很黑，有凉凉的风吹过，杜桃林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随时都会迎着这阵风在黑暗的巷子里飞起来。可是杜桃林没有飞起来，却被徐灼瞳挤在墙上，然后感觉自己部罩上了一个爪子，重重地抓了自己的小笼包一下。徐灼瞳得手之后放开杜桃林赶紧往巷子口跑，跑得飞快，和一阵风一样。杜桃林追了几步在后面破口大骂：“徐灼瞳你这个王八蛋——”

    可是徐灼瞳跑远了，空空的巷子里不停的回荡着“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的回音。杜桃林眼泪都要出来了，是疼的，小心地揉了揉自己的部，心里骂了徐灼瞳祖宗十八代。刚开始发育的女孩子部是很脆弱的，就算是轻轻地碰一下也会很疼，何况被人鲁地抓了一把。

    徐灼瞳可不懂这些，跑远了才气喘呼呼地停下来，手心里满满的还是刚刚的触感，小小的，有点软，还有肥皂香。

    徐灼瞳睁开眼，仿佛刚刚想的就发生在眼前一般，那时候的徐灼瞳虽然天天打架，狂妄不羁，但是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现在的自己，手上的罪恶，不知道有多少桩了。原来的自己就配不上杜桃林，那现在的自己呢？也许表面上可以，但是徐灼瞳心里清楚，现在的自己比从前更加配不上杜桃林了。

    话说杜桃林回了家，已经是快午夜时分了，下了出租车，冬天的冷风吹过来，杜桃林赶紧把围巾系紧了，跑进楼舍里。这是个很老旧的楼盘了，基本上原来的住户都搬离了，但是因为在市中心，而且还是沿河地带，所以这里有很多外来打工的人租住在这里。杜满沐曾经和母亲提过要卖了这里的房子，再买个小一点的户型，最好是买电梯房，以后母亲老了也不用爬楼梯。可是母亲一直不同意，杜满沐总是因为这个事情和母亲吵。杜桃林知道，母亲在等父亲，怕父亲回来之后找不到她们了。可是，父亲会回来吗？

    开了门，杜满沐还在看电视，杜桃林累极了般，一头倒在沙发上。

    杜满沐用脚推了推杜桃林，问：“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发达了的男同学，留了电话没？”

    杜桃林把脸埋在抱枕里，瓮声瓮气地说：“别提了，遇到程天承了，烦死了的。”

    “那个王八蛋？靠，你怎么不叫我去，叫我去我往死里揍他一顿！”

    “算了吧，我连理都不想理他。”

    “那，还有没有别的情况呢？”杜满沐又凑上来。

    杜桃林没说话，杜满沐又拿脚推了推杜桃林，杜桃林才起身，半晌才说：“看到了徐灼瞳……”

    杜桃林一愣，说：“就是那时候那个抓你部，分手之后还送了你一颗牙齿的那个男生？”

    “啊啊啊啊啊你胡说什么闭嘴我不想听没有这样的事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啊明天可能要下雪了——”杜桃林如机关枪一样。

    杜满沐啪地一下关了电视，起身回屋，关门前还丢上一句：“看你这截然不同的态度，唉，初恋啊，永远是最难忘的！”

    杜桃林起身洗了澡，然后躺在被子里，发现自己睡不着。有人说外国人之所以睡不着就数羊，是因为“绵羊sheep”和“睡觉sleep”的音比较像，所以中国人睡不着不应该数羊，而是应该数水饺。所以杜桃林在心里默念“一个水饺，两个水饺，三个水饺…………五百九十八个水饺……”。

    突然一下杜桃林又睁开眼，没用，如果真的睡不着，数什么都是屁。杜桃林起身拉开窗帘看了一下，窗户蒙蒙一片水汽，杜桃林擦出来一个圈圈，外面真的下雪了，快过年了。

    杜桃林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那时候雪一下都会很大，厚厚的一层，可以堆雪人，而且好长时候都不会化。

    教室里总是很温暖，每个窗户上都有很多水汽，徐灼瞳那时候最喜欢指示别人在每个窗户上用手指写“杜桃林是徐灼瞳的女人”。杜桃林每次都冲上去用手将整面玻璃都抹光了，然后对那些小弟说：“再敢乱写我剁了你们的手！”

    杜桃林凶神恶煞的样子让那些小弟恭敬地说：“以后一定不写了！”但是说完这些，他们总会留下一个称呼：“嫂子，再见！”

    杜桃林表现得想抓狂，但是心里，心里是有些甜蜜的。杜桃林知道，自己喜欢这种感觉，很多女孩都妒忌杜桃林，因为徐灼瞳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她们，也记不住她们的名字。只有杜桃林让徐灼瞳每天千呼万唤一百遍都不嫌多。

    也没有表白，也没有正式的宣布好吧现在咱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大家都已经默认这一对，包括两个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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