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记 - 三十五 塔娜的挑衅

    去幽州的道路并不好走。赶了几天的路，今日，我们恰好要翻过一座山。如此一来，可以少走不少路程。

    山上绿草茵茵，树木新长出的嫩叶随风摇曳，沙沙作响。

    晒着温暖的阳光，这一路上，边欣赏风景边行路，倒也不觉得辛苦。

    一大群男人在前面带路，而我，云舒，偃月则在后方跟着。明敏和她的侍女海珠在我们侧方，不言不语。塔娜本是跟着九渊的，估计是那几个男人间的谈话她不上嘴，于是，她便和我们同行。

    “你和九渊是怎么认识的？”塔娜看着前面的九渊，问我。

    “偶遇。”其实我是不想理她的。但是，想到她是金朱国名义上的使者，实则是金朱国国的公主，就连九渊也只是对她冷着脸，没撵走她，也没喝斥她，我又怎能在后面拆九渊的台。

    塔娜很不满意我的回答，轻蔑地打量了我一番，又说道：“你衣服的料子倒是和海珠的差不多，朴素得很。”说完上前扯着我的衣服着料子。

    没等我说话，明敏的侍女海珠便不悦地还口道：“我们禾国崇尚节俭，不像你们金朱国，张扬奢华，连个夜壶都要用镶了宝石的。”

    其实塔娜那番话只是想贬低我，无意中牵连上海珠。也是，周围的这几个女人，云舒是赤王的人，她不想得罪，而明敏，她又不好如此直接的诋毁，最多只是像在饭桌上那次，借着“善意”的幌子，让明敏难堪，又无法反驳她。偃月是个爆脾气，估么着她以前也是借机影偃月几句，如此直接的诋毁，也只有那个没身份没地位的丫头海珠，以及我了。

    “大胆！你一个小小丫头也敢对我们金朱国不敬，信不信我杀了你？”塔娜怒容尽显，她身边的侍卫也聚在身边，等候她的指示。

    “海珠！自己掌嘴。”说话的正是明敏，她面色平静，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海珠眼圈噙着泪，扇着自己的脸，声音响亮。

    “海珠这是在夸你啊，她夸奖你的国家富有，而你，珠光宝气的，贵气逼人。只是我看她没读过书，不会用词罢了。难道塔娜姑娘不这么认为，而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也学塔娜，瞅着前方，眼睛不看她，却是在跟她说话。

    “她分明是在贬低我们金朱国！”塔娜吼着。

    “谁先贬低谁的，大家心里清楚。”我不咸不淡地说了这句，而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塔娜重重地哼了一声，耀武扬威地走在我们前面，她的侍卫尽职尽责地守护在她左右。

    “这个蠢女人！”偃月不屑地说。

    “她是蠢，不过，她也明。”我微微一笑。

    “这话怎么说？”偃月转过头，免得眼睛向前看时，会看到塔娜的背影。

    “她现在处处贬低别人，无非是想抬高她自己。她得罪的人，非但不会对她有帮助，将来，还可能成为她的对手。而她呢，之所以敢这么得罪别人，仰仗的是她的父王，她的国家。而她，又吃定了我们不会像她那样，张牙舞爪地跟她吵嘴。有恃无恐，自然就狂妄了。”我对偃月说。虽然说和平静，但我心中是有气的。这女人太不要脸，别人不想自降身份跟她吵，不想像她那般无礼，她反倒把这当成了自己的筹码。

    我望着前面的九渊，心下更是不悦。刚才的争吵，九渊怎么会没发现？他不作声，一是男人出面阻止女人争吵，太丢人。二，无非是他现在同金朱国之间的利益关系。虽然是双方都获利，但是，谁更在乎这场交易，谁越是不能先得罪对方。

    碍于这一层面，他，容忍了塔娜。

    不过，我不急，慢慢来。以九渊的格，他是不会饶恕塔娜的，就更别提接受了。除非塔娜的父王足够有实力，把她推上帝后的宝座，否则，塔娜没有机会。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塔娜那个女人，免得生气。要不是九渊，我早就把她剁成泥！哪容得她这般放肆。

    我刚消气，却见明敏微笑着走到我跟前，“谢谢你。”她说。

    “举手之劳，不用谢。”我礼貌地回答。我知道，她指的是刚刚我替海珠解围的事。

    “女人嫉恨起来，真是可怕。”明敏看着塔娜的背影。

    “嫉恨？”我倒是不明白。

    “是啊。她嫉妒你得到九渊的的宠爱，恨我同她不是一个情，贬低我，让她自己得到认可。”明敏眼神清澈。

    “九渊的宠爱？”我自言自语着。

    “那你不嫉妒九渊对我的宠爱么？”我问。

    “我从不想得到九渊，又何来嫉妒。”明敏望向我，缓缓地说：“我肩负保护禾国的使命，要的无非是个头衔，至于九渊爱谁宠谁，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明敏跟我说这些，是有目的的。她想争取来我这个战友，同时也表明她志不在九渊。真是个聪慧的女子。

    “我对那个头衔，同样没兴趣。”我笑着对她说。是真的，我的确对帝后的头衔没兴趣。目前，我只能对明敏说这些。

    明敏照例笑了笑，海珠扶着她走在我们身边。只是，不像方才离得那么远。

    塔娜一直走在我们前面，跟着九渊，却也有些距离。她没有带侍女来，身边只有武功高强的侍卫，都是她从金朱国带来的。

    她还没蠢到底，知道九渊一群男人在谈事情，她若是进去，无疑是给自己找别扭。

    她虽蠢，但高明之处在于，知道自己狂妄的资本是什么，不会得罪真正有实力的人。同时，她让大家都觉得她蠢，这样，她耍起心机，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她生如此，并无恶意。

    她蠢么？我摇了摇头，怎么又想她。

    中途休息时，我们几个女人坐在一起休息，而九渊他们，坐在另一方。

    他们好像在谈什么事情。所以塔娜，又来到我们这边。

    她知道没人会撵她走，便妖艳地坐了下来。

    “这是我带来的干粮，大家吃些吧。”塔娜忽地变脸，友善地说。

    即使我此刻没吃东西，也险些被吃惊的口水噎着。

    我看看偃月云舒，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塔娜挨个分发干粮，就连一大群护卫，都没落下。

    还真会拉拢人心。这些个小恩小惠，用来拉拢一大群随从的心，再好不过了。

    果然，随从们感谢的话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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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渊那边。

    “你就眼看那个女人欺负青环她们？”赤王大口喝水，目光灼灼地看向九渊。

    “那你就眼看她欺负云舒？”九渊回了一句。

    “笑话，那女人有几个胆，敢欺负我的云舒，倒是你的青环，受了委屈。”赤王说。他虽一直走在前面，可没少关注后面。塔娜那女人一直没敢对他的小舒有半点不敬，反倒对楚青环，言辞之间多有不屑。楚青环那女人竟忍下了，这倒让他吃了一惊。

    “青环受委屈？她那攻击力，是塔娜能比的吗？”九渊好笑地说。后面的情况，他是知道的。青环开始的时候忍了下来，后来却也驳得塔娜哑口无言。所有人受欺负，唯有她不会。一想起她那明刻薄的奸诈样，自己就开心。九渊不自觉地笑。

    “说得对。楚青环那女人，能受欺负才怪。”龙应扬附和。

    “不管楚姑娘外表多泼辣，为人多明，她终究是个需要呵护的平凡女子。”夜阑不赞同九渊和龙应扬的说法。

    “那两个异国女子，塔娜，明敏是吧，她们来干什么？”赤王正色问。

    “爱慕九渊，不行么？”龙应扬不着调地说。

    “九渊，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们是金朱国，禾国的公主！你我朋友一场，我不想最后反目，刀剑相向。”赤王严肃地看向九渊。

    九渊缓缓抬起头：“反目又如何？”赤王是他的朋友，没错。但赤王，也是妨碍他报仇雪恨的敌人。

    “在帝都，我虽同你联手，为的是除掉方承影，并非同意你弑帝。那天，火场之上，你弃朋友情义于不顾，连我也算计在内，这笔帐我还跟你算！”赤王按住断魂刀，强忍怒气。

    “挡我者，杀无赦。”九渊目光冰冷。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断不会任你胡来。此次我主动请缨前往幽州，目的就是监视你。你别想有任何异动。不然，别怪我不念朋友之义。”赤王瞪着九渊，一字一顿地提醒。

    没等九渊再说话，一支暗箭打断了这场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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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偃月大喊一声，随即把我和云舒护在身后，而她，英姿飒爽，手中的黑色皮鞭如灵蛇般上下翻飞。

    一番箭雨过后，我和云舒毫发未伤。而塔娜明敏，都由各自的高手侍卫保护，同样安全。

    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黑衣人将我们围成一圈，我抽出短剑，躲在偃月背后，奇怪地发现，所有黑衣人都没蒙脸。

    九渊他们这时也飞向我们，将我们好好地保护在中央。

    为什么这些黑衣人不蒙脸？难道不怕泄露了身份？

    或者，他们势在必得，不打算留一个活口。

    亦或，他们没打算活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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