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若云 - 第五章 入门

    “师父，您的道观在哪呢？”若云就着月光瞧了大半天愣是没瞧见这破山上有什么类似于屋子的地方，难道……这老头子穷的连房子也卖了？

    灵须道长长袖一甩，指了指山下道：“下面那不就是吗？”

    若云踮着脚尖朝下面望去，果然有一排屋子，窗子里正闪着微弱的灯光，那地方就在山脚，只要稍微往左拐些就能看到了，上山前，若云就已经是疲力尽了，哪还有什么心思看周遭的东西。最主要的是，她一直以为既然是道观，就应该在山上的，以前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放的吗？

    可是，问题是，道观明明就在底下，师父为嘛要带自己爬到山顶来？四周静悄悄一片，莫非……莫非老家伙是有什么不良企图不成？

    咳咳……想什么呢？人家到底是德高望重的武林神话，就算是有那邪心也不可能对自己这个发育不全的小孩子下手吧？想到这，若云松了口气，这个理由行不通，那难道是老头子吃饱了没事干瞎撑的？看样子有点像……

    虽然怒火中烧，但若云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师父，天都这么黑了，您有事就赶紧忙活完吧，咱好下去！”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上顿饱饭，如果可以，最好洗个热水澡……

    灵须道长嘿嘿笑道：“我没事！就是上来透透气！”

    什么？就为了上来透气，害的人家从白天爬到晚上，先从青云山走到紫藤山，连着走了三天三夜，累的两腿发麻，又花了整整三个时辰，从山脚爬到山顶，就是为了跟着你这个破道士上来透口气？你丫的这口气憋的也太长了点吧？

    灵须道长明显感觉到了若云的怒气，他没想到一个六岁的小丫头生起气来竟然还能有这样吃人似的目光，赶紧掩住脸上的笑意，道：“天好像真的黑了，咱们还是先下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往山下奔去，好像生怕若云冲上去把他给撕了似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小年纪就经过如此多大风大浪的自己竟然会害怕一个六岁娃娃的目光。

    为了不被丢在这黑不溜秋的山上，若云加紧步伐跟了上去，哼哼，这账，留着以后慢慢算！师父，偶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滴……

    若云原本以为，老爹总是夸这个灵须道长怎么怎么厉害，在江湖上多么受人尊崇，那么他所主持的道观就算不是辉煌无比也是具有相当规模的建筑，却没想到是这么个毫不起眼的院落。地儿倒是挺大的，人也貌似不多，看来老头子很不懂经营，想必道观里也没啥香火，瞧瞧，这屋子破的，都多久没修了？

    第二天，灵须道长为若云举行了正式的拜师仪式，观礼之人竟也不少，大多是那些慕名而来想要拜师的人。这灵须道长的很多行为彻底颠覆了若云心中对那些修道之人的理解，既没有沽名钓誉的意思，又从不隐藏自己，对那些慕名而来之人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对于这一点，若云还是挺佩服这个老头子的，要不是这样，这破院哪能每天都被打扫的这么干净？还不都是因为他老人家当初随口说的一句：道观乃修身养之地。而当时的刘直正好抓着扫帚在扫地……

    于是乎，自作聪明者把这句话和道长当时看刘直的眼神给深刻理解进去了。大伙都在想，这个扫地嘛，自然是最修身养的，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扫地的人越来越多，到后来竟然发展到要自带扫把的地步。虽然灵须道长从来没说过要选扫地最勤快的人做徒弟，但是时不时还是会冒出一句类似于箴言的话来忽悠下众人。这样一来，扫地的人，年复一年，丝毫没有减下去的意思。

    若云跟在师父屁股后头，连已故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等等道家宗师的牌位都被请出来拜了个遍，整整一套的繁文缛节就折腾了一天，这个灵须道长嘛自然也在若云心里被骂了上千遍。就这样还惹的不少人眼红，人们都在说，我都在这扫了三年地了道长都不肯收我入门，凭什么人家一来就被收为入室弟子，而且还是灵须道长收徒的最后一个名额，到底凭什么？

    若云倒是想叫他们来行这什么入门礼来着，可那老头子不让，在人家的地盘，自然是要由人家做主的。

    灵须道长还有两个正式的入室弟子，一个叫刘直，年方十六，人如其名，格憨厚耿直，是若云的大师兄，另一个叫慕容风，年方十二，是若云的大师姐，俩人是灵须道长自幼收留的孤儿，却都没有机会参加规模如此大的入门典礼。在他们看来，师父做事必有其一番道理，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执行命令。

    大礼过后，灵须道长就把若云丢给了师兄师姐，既没叫她学文也不叫她习武，据说俗家弟子连道袍都不用穿。若云更是乐的自在，吃饱了玩，玩够了睡，日子过的无比清闲，就是不让走出这破道观，其实就算走出去了，她一六岁的小孩子能上哪去？万一被人贩子瞄中，那可不得了了，人家可是长的如花似玉的呀……（有一个弱弱的声音：是狗尾巴花吗……某人怒回：狗尾巴花也是花好不好？）

    某日，听说大师兄大师姐要去采购生活用品，若云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争取到了这个进城的机会。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生活在天子脚下，所谓的进城，自然就是上大巍国都——长平。

    京城就是京城，一片古朴气质，高大巍峨的城门上，“长平城”三个大气气势磅礴，特别是在若云这样娇小的身躯看来，更是有如直耸入云霄般高大，她不由地在心里感叹，要是有个数码相机该多好！这可比电视里那些个为了剧情需要而随便搭建起来，充当场景的地方不知道好看多少倍呢！

    “小师妹！”慕容风见后面的人没跟上来，只好再度停下脚步，她发现自己带着这小丫头出来还真是个错误的决定，连个城门都看的那么入迷，真是跟个乡下小丫头似的，没见识！

    刘直也停下了脚步，见若云仍未有跟上去的意思，忙小步跑了过去，低头问道：“是不是走累了？要不要我背你？”

    慕容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小师妹到底比自己小了这么多，又不曾学武，一口气走这么多路，累是难免的。可是如果不抓紧时间，天黑前就没办法回去了。

    若云晃了晃脑袋，“我没事，自己能走！”有这么多漂亮的房子好看，简直就是免费古街游，她哪还有累的心思？虽然大师兄后面的那句话比较有吸引力，但是躺在人家的背上还怎么欣赏建筑？再说了，虽然她是六岁的身子，但心却是23岁的，让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子背自己，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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