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若云 - 第四章 拜师

    灵须道长带来的药果然有奇效，才一个月过去，若云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这天，灵须道长在花老爹的邀请下再度上了青云山，当然，这是若云天天粘着她老爹给求来的。因为道长离开的那天，若云亲眼瞧见他长袖一挥，就引来了无数飞鸟，盘旋在半空中，唧唧喳喳叫个不停，真当是鸟语……树青！本来想说鸟语花香来着，但瞅了大半天，她愣是没从这破山头上找出一支飘香的花来……

    若云的眼睛眨了数十下，以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不由叹道：看来这个老道士还是有点本事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可貌像！连成群结队的小鸟都能唤来，兴许人家还真懂什么法术之类的东西呢！于是，她基本上打消了对那白胡子道士的腹诽，把回去的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希望能从这个貌似修了一辈子道的人身上挖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要挖消息自然是要没话找话，没事找事的地往人家跟前凑的，这个行为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若云背着个包袱跟在了摇头晃脑的灵须道长身后，往山下走去，因为这时候的灵须道长已经在花老爹的恳求下“非常勉强”地答应了收若云为徒。

    虽然人家若云有千百个不愿意，但花老爹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硬是要将她赶出这破山寨。若云曾偷偷问他老爹：“老爹，道长可是个男人，云儿这么小，你就不怕我受欺负吗？”听说道士都是不娶老婆滴，孤男寡女，可是最容易出事滴，这个问题是没有年龄限制滴……

    可是人家花老爹却丝毫没有心疼自己女儿的意思，反训道：“瞎说什么？只要你到时候别欺负人家就行了！”瞧瞧，这是什么话，若云现在深度怀疑自己原先身躯的主人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若云再度回头瞧了瞧这个自己生活了一个月的地方，这一个多月来都没机会下山瞧瞧，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了，却成了人家的小徒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虽然在这清风山上吃不上大鱼大，住不上华丽的屋子，但自己好歹还是个大小姐级别的，有老爹的那么一帮子兄弟捧着呢，可这下了山就不一样了，这徒弟就是给师父干体力活的！该死的老爹，还非得给人家送什么礼，瞧瞧，这不都到自己肩上来了。还有这该死的道士，年纪那么大，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下，让一六岁的孩子背那么大个包裹，黑心不黑心哪？

    青云山上，清风寨大堂偏室。

    “大当家，您真的就这样把大小姐给送走了？”一个和花砚秋年纪相仿的素衣男子收回远眺的目光，满目怜惜。

    花砚秋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眼前的桌子，那上面供奉着一个牌位，看样子至少有三四个年头了，上书：“爱妻花门樊氏之灵位”。

    花砚秋道：“他们已经找来了。”

    素衣男子惊道：“你说的是……”

    花砚秋点头道：“这次云儿的伤不像是意外，一个小小的腿伤何至于昏睡三日之久？必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素衣男子依旧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摇头道：“可是他们本就不知道大小姐的存在！”

    花砚秋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拳头紧握，“既然当初她能想办法给蓉儿安上个莫须有的罪名，现在自然也能费尽心机找到云儿！在她看来，云儿的存在是对她最大的威胁！”

    素衣男子恍然回神，“若当真是如此，海明真是万死难赎其罪了！”

    花砚秋的眼里竟然有泪花闪过，“是我无颜面见蓉儿才是！为人父，不能护幼女于羽翼之下，已是惭愧，现如今，只能让其随灵须道长归隐山林，学得一门技艺，或能保得平安！”

    那个叫海明的素衣男子欲言又止，“可是那灵须道长……”

    “脾气怪异是吧？”花砚秋的眼角带了一丝笑意，“你没看到云儿这么喜欢他吗？天天嚷着要见道长，这丫头从小就调皮，却只对他佩服不已，总是追问我知不知道道长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本事，什么时候会来，呵呵……其实我也就是这么一提，没想到道长竟然就答应了，还直说自己和云儿有缘……”一说起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花砚秋就有说不完的话，他想通过说话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江湖上没人知道灵须道长的年纪，有人说他是少年白头，有人说他已有八十高龄，总之，这是一个相当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能被这样的人收作入室弟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海明不满道：“大小姐才多大，就让她背那么大的包，这灵须道长心也太狠了点！”

    花砚秋的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但随即又用微笑掩了下去，“徒弟帮师父背包袱，是份内之事，既然要拜师学艺，吃些苦也是再所难免的。”这话既是说给身边的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对这个宝贝女儿的担心，自己并不比别人少。

    若云边喘着气边跟在师父后面走，要是换成以前的自己，这么点东西算的了什么？一个手指都拎的起来，但现在她只有六岁啊，这么大的包袱，要背上那么高的山去，还让不让人活了？下了一座山又要上一座山，她怎么这么倒霉，老是在这山上蹦达？刚才经过闹市口，本想着好不容易来趟古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去了，多少也得参观下的，却被灵须道长一把给拽了回来。哎，谁叫自己现在个子小呢，要换作以前，有个男的这么来拖她，早就被她一脚给踹飞出去了，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师父，这座山到底还有多高啊？”若云仰着头，望着那高高的山顶，有点绝望了，都走了整整一天了，再走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看到山那头的太阳。

    灵须道长瞧了瞧大汗淋漓的若云道：“这么点路就坚持不住了？丫头就是丫头，跟男孩子比，就是差了点……”

    若云白了他一眼，死老头子，不是明摆着瞧不起女么！于是，她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好继续爬山。

    灵须道长看见这个赌气似的从自己眼前走过的小姑娘，不由自主地笑了。

    等到他们爬到山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果然看不到山这头的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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