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夜怪谈 - 第五夜 心乱

    我爱你

    因为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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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莫一路抗着夏楚歌回到了他的房间。

    夏楚歌刚被放下来就整个人缩到墙角，警惕的看着林莫，“你想干嘛。”

    林莫失笑，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养过的野猫，“我们好好谈谈。”

    “那，你退到院子里我们再谈。”夏楚歌像赶苍蝇似的把林莫赶到院子里。

    林莫索坐到院子里自己的墓碑上，“首先，我们来讨论一下我们都是男人这个问题。你是男人没错，可我是血族，这点你不反对吧？”

    “你是血族没错，可……”夏楚歌刚想反对便又被林莫截了话去。

    “所以，你不能用我们都是男人这样的借口拒绝我。”林莫笑了笑，接着说道：“再来，我明显能感觉到你不讨厌我，吻你。对不对？”

    一想到刚才的那个吻，夏楚歌的脸色就更加不自然了。

    因为他非常清楚林莫说的没错，他不讨厌林莫，更不讨厌他的吻，或者心中还是有点暗喜的。他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救了他的命，光这一点就足以让他真心以待了。

    可是人类和血族，有可能么。

    夏楚歌这么想着，表情变得有些落寞了。

    “在想什么？”林莫不喜欢看到夏楚歌的脸上流露出那样的表情。

    “为什么，是我？”夏楚歌想了想，问道：“血族的寿命应该很长吧，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你应该经历过不少感情。为什么是我？我们才认识没几天，如果你想说什么一见钟情那还是免了。”

    “我想我需要纠正你的几个错误。第一，我的寿命的确很长，长到你难以想像。可是在那么悠久的岁月中我并没有经历过爱情，也没有喜欢过谁。我在阿零这里做了很长时间的管家，你是第一个能接受我们的人类。”

    夏楚歌在听到林莫说他没经历过爱情的时候已经要脱口而出——谁信啊——这样的话了，可是仔细想想也对，长时间窝在百里零这个变态的身边是没什么机会谈恋爱的。

    “第二嘛，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这种事哦。”林莫又说道，“我们血族的感情和人类有一点最本的区别是我能够看到你的灵魂。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或者转世了我都可以认出你。因为无论外界有多么大的变化，一个人的灵魂都是不会改变的。确切的说，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吸引了，你的灵魂颜色是连神都要赞叹的颜色。”

    “那你每天就对着我的灵魂看吧，不要碰我的体。”夏楚歌小声嘟哝着。

    “不要。”林莫很干脆的回答。

    夏楚歌赌气似的扭头不看他。

    “那么，你是对我哪里不满意呢？我长得很丑么？”林莫又问道。

    “不是。”

    “你喜欢人类？”

    “这和种族没关系。”

    “你喜欢女？”

    “正常男人都会喜欢女的。”夏楚歌实再不想回答这个白痴问题。

    “你可以变得不正常。”

    “这不是关键！”夏楚歌终于重重叹了口气，“莫，这不是关键。”

    看到夏楚歌的样子，林莫终于发现自己和他之间的确有一道他不知道的鸿沟，于是他降低了音调温柔的说，“我希望我们足够坦诚，如果不喜欢我，或是有任何让你无法接受我的理由，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我有，无尽的时间可以说服你。”

    “莫，我不喜欢比我强大的男人。”夏楚歌认真的回答，“我们之间的差距实再太大，我是个男人。我有我的自尊，我希望我能够和你站在平等的立场上。而不是像个女人一样每次出现危险的时候就躲在你的身后等你来救。血族的生命太长，你不会变老也不会死，而我却不同。我无法忍受我一天天的在改变，而你却完全没有变化。”

    林莫怔了一下，因为他的确没有想过那么多的问题。

    他从来也没有爱上过谁，更加没有喜欢过人类。

    “莫，非常抱歉。如果说之前我对你的态度让你有所误会，这是我的错。”夏楚歌忽然想到之前自己随意的让对方抱来抱去，是不是让林莫误会了什么。

    听到这样的话之后，林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好。

    他没有爱过人，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觉，也不知道怎么让对方接受自己。

    或者他需要找点帮手了。

    打定主意之后，他对夏楚歌说：“在这等我。”便一个瞬移来到了二楼。

    林莫在001和002的房间门口徘徊了一会，终于先敲开了九尾的门。

    “什么事？”九尾带着副眼镜像个老头似的趴在地上看杂志。

    “你……”林莫站在门口看它，实再难以想像这个花了所有时间在修炼上，为了躲天劫每日窝在这里看色情杂志的动物能给出什么好点子，“没什么。”

    “小伙子，有恋爱问题找知心叔叔嘛。”九尾贼贼的笑。

    “不用了！”林莫用力甩上门，然后脚步有些踌躇的走到002的门口。

    要不要冒生命危险去打搅有可能正在“做”些什么的上古神兽呢。

    林莫还在忧郁，门却自动打开了。

    饕餮顶着半边脸的巴掌印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没见过求huan被拒么。”饕餮丢给林莫一个冻死人的眼神。

    默默的后退几步，林莫决定去找馆里最有可能成功恋爱过的唐家兄弟。

    结果得到的答案是——切，我们怎么可能有时间谈恋爱。女人什么的最麻烦了。走开走开，不要拿无聊的事情浪费我们的时间。

    林莫皱着眉站在一楼的客厅里看屋顶。难道真的要去问那个一点都不可靠的百里零么？深深叹了口气之后，林莫有些不甘愿的走上三楼。意外的发现百里零竟然没有马上睡觉，而是依着窗在看屋外的风景。

    以林莫的角度看去，她的侧面有些悲凉。

    “又来干嘛。”林莫还未出声，百里零就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阿零，你曾经有爱上过什么人么？”

    百里零依着窗，看着窗外片片飘落的枫叶，她很想潇洒的回答当然没有啊。可是却开不了口。爱情对她来说是多么久远的事了，像是混沌初开的时候，或是她太刻意去忘记，时间长了就真的再也想不起来了。

    “怎么，你不是把他弄到手了么。”百里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岔开了话题。

    “呵呵，如果是这样，我现在还会出现在这里么。”林莫苦笑着摇摇头。

    “说来听听？”

    “我们血族是最忠于爱情的，在长久的岁月中我一直学不会怎么去爱一个人。身为一个亲王竟然没有经历过初拥，是不是很可笑？我总是觉得爱情是非常虚幻的感情，我并不讨厌人类。我不想把人类变成和我自己一样的不老不死。这样漫长的岁月，实再是太寂寞了。”林莫低声说道。

    “可是忽然有一天，我看到了一个纯净的灵魂。我觉得非常有趣，在人类当中还能拥有纯净度如此之高的灵魂已经几乎没有了。所以我对他非常感兴趣，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我听族里的长老们说过，爱情总是来得那样突然，当你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就悄然发生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偏偏会对他有感觉，他所有的一切都让我失控。从他灵魂深处里散发出来的光芒我本无法抗拒，我开始有了越来越多的情绪。疯狂，嫉妒，焦虑……阿零，血族是没有那么多的感情的。我变得不像我自己……我，越来越像个人类。”

    “我该怎么办？”

    其实对于夏楚歌的感情，林莫并不是很肯定。只知道自己想见到他，想抱他，想亲他，在面对他的时候他有太多太多的情绪无法控制。

    “如果你要问我的话，我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杀了夏楚歌。每个人的思想不同，价值观也不同。人类这种生物从来不会出现在我的眼中，我们有漫长的岁月，不老不死。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如果不想自己一个人寂寞那就必须寻找同伴，或者创造同伴。莫，你是不能有弱点的，现在夏楚歌已经成为了你的弱点。千年圣战就在眼前，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可以赢吗？还是说，夏楚歌在你的心目中已经比全世界都要重要了？你宁愿世界毁灭也要和他在一起么。可是他是人类，他的时间是非常短暂的，如果你不愿意把他变成你的同类，那么在他死之后，你要怎么独自一人渡过剩下来的时间？”

    “我真的不知道……”林莫的心中一片茫然，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他也没有幻想过自己会爱上什么人，直到夏楚歌的出现。

    “莫，有些话……”

    ——有些话，一开始不说，到过了很久以后就再也没有说的必要了，因为一直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时间长了就忘了怎么说话了。因为沉寂了太多的心情等到真的要讲的时候，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如果一开始就忘记了怎么去爱人，那么再次遇到心爱之人的时候，就再也不会爱了。

    百里零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下去，而是说道：“如果是对自己重要的东西，那就千万不要放手……”

    因为一旦放手，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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