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冰皇 - 章十五 起落参商 第二回

    东莱殿

    凝都告急

    李司马英勇善战，冰国众位将士也都是勇猛非凡，训练有素。可尽管如此，冰国大军却仍是不敌司徒云白的凶猛前进。李司马的铁骨对抗，只为冰国多争取了宝贵的五天。

    五日之后，凝都沦陷。

    连日的战报，不是将领的战死，就是城池的失守。

    珑莹和我，已是渡过了好几日的不眠之夜，本以为这样的艰难还会持续，谁料司徒云白突然停止了进攻的态势，而是遣使前来。

    看了一眼手中的长卷，我紧紧一攥，狠狠掷向玉阶之下。

    连日来的愤怒在这一纸书卷的牵引下，狂狂而燃，寒声喝道：

    “妄想！”

    居然想要我携同莹儿一起前往凝都求和？！

    居然想要我将莹儿送与他做妻子？！

    这个司徒云白——简直是狂妄之极！

    “拉出去，斩！”

    虽说两军阵前不斩来使，可这司徒云白显然是挑衅而来，那我也不必讲什么礼数！

    撇过头，摆了摆手，表明了我的决心。

    殿中诸人皆是保持缄默，那个使臣冷笑三声之后，毅然撞墙而亡。

    我回过头，看着血溅四处的倒地之人，竟是第一次这般冷静。

    见过太多的死亡，我的心早已麻木，更何况这是一个与我不相关的人。

    原来，我也可以变成如此冷血之人。

    莹儿叫人进来，收拾了残局，殿中诸人恢复朝议，仿佛刚刚之事从未发生。只有莹儿拾起了地上的长卷，淡淡看了一眼，又收入了袖中，脸色突然变的苍白一片。

    从未见过如此慌乱的莹儿，更从未见过如此惊惶的莹儿，只待殿中仅剩国师，莹儿和我三人之时，我开口问道：“大祭司对此事，有何看法？”

    “陛下不可前去，微臣愿意单独前往”她的声音温柔如水，可语气又带着不容反驳的决绝。

    我浑身一颤，没有料到莹儿会下次决定，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国师忽然开口相询：“陛下是否可以告知末将，司徒云白的意思是。。。？”

    我看了一眼珑莹，见她垂着首不做声，她的意思是让我也保持沉默。如果此事让国师知道，以她的子想必定会不敢受辱，带兵前往，与司徒云白斗个你死我活。

    国师见我和珑莹都默不作神，竟是不顾礼节的想要强抢珑莹袖中的长卷，那样子和市井农妇几乎没有两样。我见她如此执着，不得不出声解释：“司徒云白想要朕带着大祭司前往凝都，不然就。。。屠城三日。”

    最后几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唇间吐出，心中隐隐生出悔意，不知我刚刚的激进做法会不会给凝都的百姓带去厄运。

    想到这些，额头忍不住的冷汗涔涔，手心也是粘滑一片。。。

    不经意的看向莹儿，只有她能让我安心，可今天的她似乎那么的不同，像是在下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末将愿带兵前往，定将那司徒云白赶出冰国！”

    转过眼神，看到国师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怔怔的看着我。

    我起了身，慢慢走下玉阶，伸手将她扶起，无奈的感叹道：“不到万不得已，国师的锐不可动用。”

    上官娜狠狠一挥拳，似是在泻出中郁闷之气，我握住她的手，劝道：“朕，不可以失去你和莹儿。”

    她看了我一眼，随即低下头，重重下跪，诺道：“末将誓死守卫陛下！”

    身边的莹儿，也是重重一跪，俯身一拜，“珑莹誓死守护陛下！”

    心中沉沉一叹，能有如此忠君之人相伴左右，我——何德何能！

    紫霞殿

    独自站在窗前凝望窗外夜色的莹儿，纤瘦的身形，柔弱的外表，白衣翩跹，柳眉峨黛，一头黑发仅用一支玉簪固定在头顶，美的就是不可方物的下凡仙女。

    我走到她身后，静静看着她，如果是以前，她必定已经发现我了。

    等了很久，不知莹儿在为什么出神，我开口唤她：“莹儿”

    她转过身，浅一行礼，而后便低着头不说话。

    我走到她身边，看向窗外的圆月，羡慕着月的美满，静静的说：“我是不是没有爱一个人的权利。”

    “陛下和我，都没有这样的权利”身边之人淡淡叹道。

    我怔楞着转身，看着她，问道：“莹儿，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莹儿浅浅一笑，美得另人目炫神摇，仿如月中仙子，她说：“爱情真的很伤人，可伤人的同时，竟没有人舍得丢掉那一份心痛”

    我看着她，她的表情带着点后悔，又带着点无奈，末了竟是透出了隐隐的幸福。

    垂了眼帘，莹儿唇角的笑意更深：“可爱上了，又能怎么办？”

    她在笑，似乎是在笑他人的傻，又似乎是在笑自己的痴。

    我看着她，不知说些什么，末了只剩下喃喃的轻唤：“。。。莹儿”

    她的脸上露出恬然安静的笑容，清雅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散发出柔和的母光辉，柔和的不可思议。

    “很久很久以前，一位身世显赫的小姐和她的贴身侍卫相爱了，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尽管他们身份悬殊，可他们还是那么义无反顾的相知相许。谁知命运弄人，他们最终还是未能走到一起，那个侍卫被驱出国境，永世不得回国。那个小姐被赐予了无上的地位，终身不得有爱。”

    她的声音似是浸着温润的萤光，这一刻的珑莹不再是个大祭司，这一刻的珑莹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家。

    “这就是我和皇甫云白的故事。”

    我紧紧盯着莹儿，不敢相信我亲耳听到的一切。而她只是坦然的一笑，继续说道：“身为祭祀，只能忠于天神，因为我是属于天神的女人，我从出身以来便带着一个诅咒。。。凡是被我爱上的男人，都会死于非命。先皇当年为了助我斩断情丝，故意担当了打鸳鸯的角色，致使云白对冰国和女皇如此仇恨，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她后退一步，对着我双膝跪地，深深一拜，说道：“恳请陛下，让莹儿亲自结束这一切。”

    眼前的她，那么的神圣不可侵犯，永远是那么的不可捉，永远只能远远膜拜。

    如此说来，我能来到这个世界，都是因为天神对莹儿的宠爱，想必那个不知名空间中的男子就是莹儿口中的天神。

    沉沉一叹，我跪坐在她的身边，问道：“你还爱她么？”

    她抬头看我，眼神坚定又柔弱：“不爱”

    绝世的容颜，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亲近，又让人不敢轻易亵du。

    这样的人儿。。。难怪连天神都动了心。

    “他还爱你么？”

    莹儿逃开了我的眼神，声音轻若烟尘，“。。或许吧”

    “我之前的遇刺，冰国之前的蝗灾，这些都是因为天神对你的不满吗？你一直不愿告诉我这些，是怕我质疑你的衷心吗？”

    莹儿定定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看着她，继续问：“你对我如此的衷心，是因为对我和冰国的愧疚吗？”

    她看着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不是”

    珑莹是个十分出色的人，她如磁石一般吸引着年轻官员，又如温玉般熨帖年老的文武鼎臣。更难能可贵的是。。。她的那颗不容置疑的忠君之心。

    我站起身来，同时也将跪在地上的莹儿扶了起来，洞察着她的心事，了然的问道：“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亲自前往劝降司徒云白，对么？”

    没等她开口，我立刻接到：“不管他是否还爱着你，朕都不允许你去冒险。国家大事和儿女情长孰轻孰重，司徒云白和我们一样清楚。”

    她垂下头，不肯放弃的继续求道：“此事因我而起，莹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凝都百姓受苦。”

    “朕也不忍”顿了顿，我郑重的说道：“所以朕决定，御驾亲征。”

    她目光炯炯的盯着我，似是想要劝解，末了还是放弃似的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了窗外。

    莹白色的月光笼罩在她的身上，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素色的纱衣，带着一种缥缈的美感。

    这样的她，不能爱，不敢爱。。。她的心里该有多苦？

    那样的诅咒，对于这样一个女子，是不是太过残忍？

    “如果有来世，我们要记得好好的爱一场，这一世。。。”

    转身看她，却见她仍是恬雅淡然的样子，嘴角噙着一抹冰雪初融的温然浅笑，眼中仿佛含着一块沉静的温润暖玉，那般心甘情愿的容忍，又那般绝世灵秀的聪慧。

    她鼓励着我，继续说下去：“。。。就都忘了吧”

    我没有多说，转身回到殿中。

    因为我害怕莹儿听出我声音中的哽咽，更因为我知道我们始终会爱着他们，而这份爱，永远会被藏在心底深处，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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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最近几章都交代了很多事情，所以如果大家在情节方面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可以留言问糖糖哈。

    另外声明一下，这个故事的结局不会是悲剧，所以请大家一定要陪伴糖糖坚持到最后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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