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东方 - 第十七章 半夜偷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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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初阳是被抬回大营的。皇上得知两个皇子都被刺伤,大发雷霆。负责围场的官员该砍的砍了,不该砍的也砍了(意思就是都砍了,你想找人证也找不着了)。并责大理寺卿一个月内办好此案。年过六旬的老头颤颤巍巍地跪地接旨,心里后悔不已,早知会接这样的差事不如早些请旨回家养老的好。
茉莉看着皇上装模作样,心里好笑。一个月?就是给一年时间也查不出什么来,没准知道点什么的都让你给砍了。还办好此案!这个“好”字可是耐人寻味啊!什么叫好,查出真凶叫好?还是牵出主谋教好?又或者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叫好?看皇上的意思应该是后者了,这圣意难测就是这么回事儿吧!
还没回府,家里就接到了消息。茉莉一回府,下人们呼啦一下都围了上来,擦脸的,更衣的,喂安神药的,端压惊茶的。大家都为自家小姐抱不平,怎地老天爷这么不公,专挑一个人折腾呢?看把小姐折腾的!
茉莉也纳闷呢,怎么这几年这么不顺,总出事儿呢?(老天爷嘿嘿诡笑:更不顺的在后面呢)思来想去,最后总结出一句话:珍爱生命,远离皇。
对于此次遇刺,东方恒和东方然很是重视,在主书房中嘀嘀咕咕了近两个时辰,最后一致决定,不让茉莉再进,拒绝与一切皇室成员来往。茉莉对此二人的行径十二分的鄙视,商量了两个时辰的效果跟自己想了几分钟的一样,真是,让她说什么好呢?
于是乎,茉莉过起了隐居的生活。赛诗会,不去;皇家夜宴,称病;就连乾初阳伤愈请客都没能参加。有时乾初阳想见茉莉了,也只能通过东方晴鸿雁传书。虽然没出门但从大哥口中得知,刺杀事件果然没查出什么所以然来,最终都让死人背了黑锅。没什么失望的,毕竟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只是觉得这潭水越来越深,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茉莉倒也自在,每日去书房跟东方敏扯扯皮;和幕杨练练拳脚;晚上写点趣事汇成厚厚的一封信,等大嫂再进时转交给孙妍。东方晴有时也会带来乾初阳的信,讲伤养好了,讲又长了,讲个儿长高了。茉莉看着这些信很是欣慰,习惯的下巴,“恩,乾初阳终于可以出栏了……”
春去春又来,花落花又开。茉莉十四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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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脚趾的夜晚。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进了茉莉的闺房。此时茉莉正在梦中与一条大蟒进行殊死搏斗,棉被被茉莉扭成了麻花,整个身子都暴露在空气中,姿势十分不雅。被子夹在两腿中间,里衣微掀,露出粉红肚兜和雪白的肚皮,玲珑小巧的玉足紧绷着可见其十分紧张。
乾初阳点亮烛火,看到的就只这幅场景。想笑又不敢笑,轻轻坐在床边。多久没见面了,那个委在自己怀中哭泣的小丫头还在吗?好像有些瘦了,骨量也长了,头发还是那么柔顺。手突然被死死抓住,那里还握着茉莉的头发。茉莉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好像从来没睡着过。
乾初阳被逮个正着也不尴尬,反问道:“没睡吗?”
“睡着了还能逮着你吗?二皇子殿下!”茉莉似笑非笑。也不顾自己只穿着里衣,一下子坐了起来。其实茉莉本来是睡着的,却被乾初阳醒了。只是不愿承认自己的警觉这么差,所以故弄玄虚。
乾初阳也不拆穿她只是看着茉莉笑,许是这两年去军中历练的缘故,皮肤微微晒黑,漂亮的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渣,让人惊异的是微笑时竟能看到两个浅浅的酒窝,难道是因为脸颊消瘦的缘故?
“傻笑什么,怎么不说话?”茉莉被看的有点发毛。
“多看看,可能有一阵子看不到了。”乾初阳故布疑阵。
“你要去哪?”茉莉马上反应过来。
“季洲,天河泛滥,父皇派我去查看灾情。”手指缠着茉莉的头发。
“怎么派你去?朝廷没人了?”
“也给我个机会锻炼一下嘛!”
是让你去赚声望吧,揣着明白装糊涂。老百姓在危难时最是脆弱,很容易记住这时救助他们的人。富足时给多少钱也不一定怎么感激你,落魄时一碗米就足以让他们感恩一辈子。
瞥一眼乾初阳,“什么时候去,给你送行!”
“明天一早。”
“这么快,怎么这么急?”茉莉惊诧,好像事情不简单。
“河堤修筑的款子打下去很久了,却迟迟不见成效。前天上奏,堤坝被冲毁,淹死百姓尽千人,淹没的良田达万顷。”乾初阳的声音低沉,像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暗沉的眼眸紧紧地抓住茉莉的心,越抓越紧。
茉莉失声,张大嘴却说不出一个字。过了好久,“有人贪污修坝的银子。”这是肯定句。
乾初阳笑笑,揉揉茉莉的头,“丫头,睡吧,天快亮了,必须走了。小晴还在门口吹冷风呢!”
原来是小晴放他进来的,这个小汉奸,一会再收拾他。
抓住乾初阳的手,低头想了想,乾初阳也不催她。良久,茉莉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有些事不愿跟我说,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此去有多凶险。纵然你是皇子又怎样,出了皇城山高皇帝远,谁能罩着你?你的武艺平平,再遇刺客怎么办?季洲多的是世族大家,与朝中联系紧密,盘错节,牵一发动全身。你可应付得来?”茉莉的手越抓越紧,关节都白了。
乾初阳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轻轻拍拍茉莉的手让她放松,“深中活下来的人有几个是简单的呢?我不会任由他们搓圆捏扁,同样的错误怎么会犯两次?”说完帮茉莉把被打开,盖在身上,“睡觉总是这么不老实。快睡吧,我走了。乖乖在家等我。”
呆呆地看着乾初阳消失在黑夜中,仿佛还能感到手中残留的温热。再也睡不着,掀被起身,披着单衣给孙妍写了封信。
清晨的露水附着在紫薇花瓣上,闪烁着朝阳赐予它的光辉。屋檐下筑巢的燕子啾啾地叫个不停,下人们纷纷起床洗漱准备一天的忙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平和,谁能想到在这一片美好景象下面是怎样的暗潮汹涌?茉莉推开窗,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把一夜的浊气吐出。看着鸭蛋黄似地朝阳,喃喃道;“暴风雨要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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