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妾 - 第二百五十二章:枕边之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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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她只渴望能早早入睡,只有睡着了,时光荏苒,才没有那么难受吧?
可她越是想入睡,意识就越是清醒,一直这般熬着---
忽然间,胃一阵的翻腾,她匆匆跑到外头,伴随着一阵的狂吐,痛苦地将刚喝下的水尽数吐了出来---累
胃一阵抽搐,原来,喝水充饥是行不通的。
她不由得微微抽动嘴角,露出了一丝极难看的笑容。
腹中空无一物,地上连能躺下歇息的地儿都没有,她再次窝在那个角落,脑海不时回想着从前的种种,是喜是悲,在此刻全然是讽刺。
她静静地坐着,倚在墙边,她沉重的眼皮渐渐合上,在意识渐渐散去之时,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泪。
灶底最后一束火焰燃尽,天地顿时一片漆黑---
万籁俱静,这个凄怜的夜里的凉风习习吹来,这个瘦小的人儿在睡梦中下意识地紧紧环抱着自己------
夜色里,一个年迈的身子缓缓地、不动声色地往这伙房接近,来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含泪望着那窝在一角的人儿。
她站在门槛内久久而立,却不敢再往前移动一步,没一会,匆匆将怀中的东西放在地面,也不敢多作逗留,转过身,掩着面拖着那年迈不便的身子一步一步、在一片沉寂当中步履蹒姗地隐入那漆黑的夜色之中----闷
天方露出一丝的白之时,是一夜中湿气、寒气最重之时,也是常人入梦至极至深的时分。
当人人都驱散一切的烦恼,拥着被褥睡得香甜之时,宁静君被逼人的寒气给冻醒了。她痛苦地呻吟出声,只觉得脖颈以及四肢都使不上一丁点劲来。
茫然睁开双眸,却看到脚边不远处有一个涨鼓鼓的油纸包,这东西---明明在她入睡之时是不存在的,难道是有人来过?
但这伙房地段极偏僻,又会有谁会在三更半夜过来这儿。
莫非?那个女人又要使什么诡计?
想到这,宁静君惴惴不安地将那张油纸包拿起来,一层层摊开,里头是一个大大的窝窝头,硬硬的、凉凉的;望着掌心的这个窝窝头,她不由得咽了咽唾沫。
此时此刻,什么谋?什么诡计?她都再也管不着,再也顾虑不上了?这一刻,唯有填饱肚子才是要紧的。
双手紧紧地捧着这个油纸包,她毫不犹豫地往那冷硬的窝窝头上一口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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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曾经的三夫人,今时今日,由主子堕落成一个卑微的丫头,在琼苑当差还倍受众人排斥,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这些闲话在殷家庄低下的仆役们间都传扬开来了。
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话题,甚至有当上娘亲的人如此教诲女儿---看看,一个女子如若不守女道,行为不检点,下场就会像那个三夫人一般,活着受折磨,日后若死了也不得安生。
没多久,华管事华洪也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他不由得暗暗心惊,从刚开始得知宁静君被调去琼苑当差之时,他心中已经隐隐不安,此刻再听这些闲言闲语,他便再也呆不住了。
这天见殷臣闲着无事,站在池塘旁看着底下的鱼儿在游戏,华洪便凑上前,找着了个空隙,甚为谨慎地开口说道:“庄主,我有话要说吧。”
殷臣抬头好奇地望了他一眼,神态不冷不热地说道:“说吧,什么事?”
“是关于三夫人的。”他此言一出,但见男人的神色明显僵了一下。
华洪见他沉默以对,不由得继续说道:“属下听闻了一些闲言闲语,都说她在琼苑过得并不好。”
说这话时,他华洪也是细细思量过---他毕竟是一个外人,而传闻仅是传闻,没得以证实,所以他不敢将耳闻其说的详情向这男人一一禀报,只为如此便是中伤了那位琼苑的五夫人,因此他每说一字都是经过字字斟酌方说出口的。
但他这话却引不起眼前这男人的重视,只见他冷冷说道:“那也是她自找的,我让她去琼苑,可不是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
他这冷酷的话一出,华洪不由得一窒,却不知该如何接话下去。
但有些话,他收藏在心中已久,知道这男人不愿再提起,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将心底的疑惑道了出来,只见他言语甚为谨慎地说道:
“庄主---对于七年前那桩子事,难道庄主您就没有一丝的疑惑吗?”
男人闻言,淡淡地回头望着他,良久---,他方说道:“华叔,你究竟想说什么?”
华洪语气深长地说道:“想当初,我们是否将三夫那桩罪定得太过仓促?而且我们本没有着手去深入调查过---”
“人证物证都俱在,连她那陪嫁的老嬷子都作了证词,难道还冤枉了她不成?”
男人此言一出,令华洪顿时哑口无言。
良久,他细心地观察着男人的神色,见他神色虽冷,但还算平和,不像往日那般一提起那桩子事来便大怒,于是他冒然说道:
“从前属下也不敢对此事妄加断论,但近日来以属下对三夫人的观察,她却不象是那种不守妇道、不知检点的女人。”
见男人冷冷地眯起双眸。
他不由得语气深长地继续说道:“庄主,不是属下倚老卖老,只是属下这几十年来认人辨物都不曾出过差错,属下认为看一个人就要看她的眼色,三夫人眼神清澈,神色坦然,这些却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应有的,所以属下认为那桩事背后恐怕会有什么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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