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天换夫 - 第35章 盗贼亦有道

    “莫愁！你就是洛阳的莫愁？！”

    这次出声的不是蜀葵，反倒是泊沙大惊小怪，猛地提高嗓门，吓得莫愁一惊，怯怯地打量面前这个俊美无匹的公子。

    “奴婢……是叫莫愁。”

    蜀葵轻轻蹙了眉，扭头看着泊沙，看他张大嘴巴望着莫愁，一副傻子的表情，有些不耐。

    “怎么，你认识？”

    泊沙连忙摇了摇头，讪讪地干笑了两声，心里却不停地开始盘算，此莫愁究竟是不是彼莫愁？若眼前这个莫愁，真的是历史上那个有名的莫愁，那日后的建邺横塘，将会因她改名，也就是现今的南京莫愁湖。

    不过眼下显然无法确定，他也不好贸然就去询问，况且也只是流传下来的故事，说不定是先人杜撰呢，并不见得多么靠谱。

    “我只是听到姑娘的芳名，觉得好听又有意义，一时情不自禁，就失态了，让莫愁姑娘见笑了。”

    泊沙这才解释了几句，作出一副潇洒公子哥的德行，装腔作势的调调好像真的是个油嘴滑舌的男子。蜀葵淡淡扫了他一眼，眼神很明显地在告诉着他，他又丢人现眼了。泊沙撇了撇嘴巴，对莫愁咧开笑脸，笑容可掬的模样让蜀葵有点不屑，懒得理会。却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闪过重光的脸庞，和他永远似笑非笑的眼。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不会对什么事情产生反应吧？毕竟他那样深不可测的人，是不可能表露真实情绪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头，别说出手相救，恐怕连多看一眼都嫌麻烦，他总是那副风淡云轻的神情，仿佛全天下的事物，都走不进他的心。

    呸！怎么忽然想起他！

    蜀葵莫名地烦躁了起来，将那张秀致的容颜从脑海里赶走，思绪重新拉回眼前，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将这个莫愁送回家。

    “奴婢谢公子夸赞。”莫愁有些受宠若惊，小脸蛋羞得通红，低低地垂着脑袋，双手都紧张得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了。

    “莫愁，既然你是洛阳人，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据我所知，此地距离洛阳城颇有一段距离。”蜀葵及时出言打断了他们，面色严肃，公事公办的口吻让泊沙也不敢再和人家搭讪。

    “回公子的话，奴婢……”，莫愁还没说完，泊沙愣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看小葵葵的样子，哪里像男人嘛！哈哈哈……”，听到泊沙的嘲笑，莫愁尴尬极了，一时间愣在那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话头哽在喉头，窘迫难安地看着地面。

    “偷香，把他弄回马车上去。”

    蜀葵冷冷吩咐，偷香得令，立即将还想出言抗议的泊沙拉到一旁，泊沙不解地挣扎了几下，无奈拗不过偷香的力气，不情愿地回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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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清净下来，蜀葵方才重新看着莫愁，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温柔一点。

    “莫愁，我叫蜀葵，若是你愿意，可称呼我一声姐姐。”

    莫愁再次感动了，泪眼汪汪地抬头，感激涕零地望着蜀葵，说话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莫愁出身卑贱，公……不，是小姐您乃大家千金，莫愁不敢高攀。”

    恰逢鱼玄舒也收拾完那几个毛贼，走回到队伍这边，听到蜀葵与莫愁的对话，也忍不住驻足细细聆听，心中甚是欣慰。蜀葵虽然身为教主，可是半点架子也无，莫说仗着蜀教的势力作威作福，单单就今日的拔刀相助而言，就已经能感觉出她与历代蜀教教主的不同——她的心，尚未被江湖的血雨腥风污浊，没有接受过专门训练、出身大漠的她，或许不如先前教主那般手腕狠厉，也没有一颗坚硬如磐石的铁血心肠，去大刀阔斧地开拓蜀教的势力。

    这样的结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能为蜀教带来不同的局面。

    “不，你错了，我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相反的，我也是个贼，而且，还是那些毛贼的头领。”带着微微的自嘲，蜀葵勾起唇角，视线看向远处，目光有些迷离。

    莫愁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蜀葵，拼命摇头：“不会的，姐姐你这么好心，怎么可能是贼呢？”这一慌乱，一声姐姐喊出来也就顺口了许多，蜀葵听完轻轻一笑，眼神里有些莫愁看不懂的冰冷和凛然。

    “你可知道蜀教？”

    莫愁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刚才蜀葵的自我介绍，她姓蜀？蜀教……莫非，她真的是！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臭名昭著、无恶不作的大贼窝，蜀教历代都以偷盗为生，无论是死人墓还是活人住宅，金银珠宝，甚至良田美眷，都可能成为蜀教下手的目标，世人皆传蜀教教主杀人如麻，是个贪财如命的大魔头，而我，就是现任蜀教的教主！”

    话语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却让听的人胆战心惊，莫愁脸色苍白地看着蜀葵，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姐姐并不是传说中那种人。

    “不会的！姐姐你是好人，就算你真的是蜀教的教主，我也相信你是个好人！”

    莫愁说得很坚决，仿佛是想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一般，也顾不得先前的羞赧，伸手拉过蜀葵的手，有点激动和紧张，却还是坚持己见。

    “姐姐，如果你是坏人的话，刚才就不会出手救我了，而且我觉得，贼也是分种类的，如果你是贼，那也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好贼。”莫愁带着孩子气的话，却让蜀葵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心中某些东西开始动摇。

    “教主，这位小姑娘说得对，正所谓盗亦有道，蜀教在江湖上的名声虽不好听，但是也不妨碍教主您个人的意愿，相反的，您还可以利用您的身份去帮助那些需要援助的人。”鱼玄舒接过莫愁的话，对着蜀葵语重心长地补充道。

    蜀葵沉默着，脑海里乱哄哄地一片，做贼偷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开始考虑她究竟想要什么。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重光的这句无心的话就像一利刺，扎在她心头某个看不见的角落，不时地折磨她的心绪，鞭笞她的良知，让她竟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羞耻——身为盗贼的羞耻，这贼偷，自古以来都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角色，哪怕尊至教主，本质上依旧是个贼。

    “玄叔叔，你说得有理，可是蜀教教规森严，我……”，蜀葵有些纠结和挣扎，抬眼看着他。

    鱼玄舒了然地微笑，目光如炬地看着她，眼睛里是不容怀疑的信任。

    “教主，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教主愿意，什么都可以改变。”

    莫愁也随之点头，满眼期待地望着蜀葵，带着小女孩的天真，不仅没因为她的身份产生反感，反而越发对蜀葵崇拜不已。

    蜀葵郑重地颔首，心潮居然有点微微的澎湃，转而对着莫愁，带着无比的真挚。

    “莫愁，谢谢你。”

    鱼玄舒与莫愁同时微笑起来，蜀葵抿了抿嘴角，暗自握紧拳头，轻轻叹息了一声，转瞬即飘逝在空气中。

    也许有些事，真的需要改变一下了，譬如教规，譬如，她自己。

    [今天这章有些文绉绉的，不太趣味，不过我也是希望能够将小葵的形象塑造得丰满一些，不能让她发展得像别的贼头一样，当贼也是需要好人品的，当然也是为日后她的感情发展铺路，再次强调，本文非女尊，也不是np，不喜欢的亲们表期待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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