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皆休之极品小二 - 醉生梦死（上）

    曾经，对我来说，有过两样最珍贵的东西，一个是碧玉簪，那次送给了不知名的男孩，一个是在心口装着五彩珠子的盒子。

    那两样东西，总是让我倍感温暖，因为它们见证过我曾经所得到的温暖。

    可是命运总是如此的残酷，它总是在我的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把我甩得惨痛，嘲笑着我的愚蠢，可悲的是，我却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

    如果我没有错，那错的有是谁呢？

    有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华天煦……我眯着眼看着那从薄沙后优雅走出的人，一样的容貌，总是习惯勾起的嘴角，眼里那熟悉的淡淡笑意，唯一不同的是那总是一身蓝衣的男人，如今却着白衣。

    从前那样明媚的人，随着他的靠近，却有着深深的寒意，明明是同样的音容，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笑意。

    明明应该已经习惯了的，习惯了身边的人着渐模糊消失……

    可是，嘴角却不可压制的勾起，嘲讽的笑容就在唇边，极其的刺眼。

    一步之遥，他停住了脚步，俯瞰着我，那是曾经的他从没有过的，有一种让人透不过气的气势压制着我。

    我强忍住不自觉向后退却的脚，倔强的抬起头，与他对视着，他的眼睛很漂亮，笑意的深处有着刻骨的冰。

    他笑了，伸出食指轻抬起我的下巴，脸慢慢的低下，越靠越进，低声地私语着，温柔缠mian：“阿笑，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寒意从四肢百骸开始蔓延，我却僵硬着，看着那熟悉的面容。

    又是，恶心的假面具……

    可惜，我却无法把它撕裂，看着它在我面前扭曲，粉碎。

    “你在想什么？”

    此刻的我，并不知道，我的笑容几近癫狂，那被盯着的诡异感觉，即使是华天煦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样的韩笑，是他不熟悉的。

    我无知觉得动着唇：“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华天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松开了我下巴上的手，退后一步，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只留轻飘飘的一句：“没兴趣。”

    那白色的衣袖在晚风中，擦过我的指尖，就像那曾经的某一天晚上，那蓝色的衣袖在我的指尖划过……

    为什么，那曾有的美好总是会失去呢，师傅……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呢，师傅……

    为什么？

    玉石阶的尽头，在白沙环绕的地方，那总是轻摇折扇的紫衣人，看着眼前上演的这一幕闹剧，那明明是早已经盘算好的棋，却没有让他有任何的快感，那个人，没有哭，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那一刻，他甚至无法把她与那曾经鬼灵怪的她想成是同一个人。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人，何时笑起来居然会这么难看？

    摇着折扇的手一顿，紧皱着眉头，他何时心善到会开始关心一个旗子的心情了，别开玩笑了。

    傲慢的声音悠悠的传来：“韩笑，我说过，有一天你会来找我的。”

    骄傲的站着，看着上位，淡淡道：“有必要如此相逼吗？”

    轻笑着，夏子绯眼神直至望着我：“怎么，很不甘心吗？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连死都很奢侈？”

    我抿着唇，不语。

    夏子绯却笑得畅快，他仰头饮下婢女喂下的酒。

    “韩笑，没什么不公平的，当你踩在别人的头上，你一样可以为所欲为，甚至你想要一个人生或死都可以，而当你要那个人活着的时候，她就怎么也不能死……”若有似无的视线一扫而过，我冷笑一声，愤恨地咬着牙。

    “而你，我确实很惊吓，你居然还活着，难道你就不好奇，你活着的事，是怎么被知道的吗？”

    抬目，眼神冰凉如水，望着那廉后的男子，坚定的声音从唇边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我，不想知道。”

    夏子绯却丝毫没有想放过我的意思，那悠悠叹息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知道吗，我见过傻子，但比你更傻的，还真从来都没见过，至少傻子还知道趋吉避凶，而你连傻子也不如。”

    指甲，不自觉地刺入中，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很多事，不去想，不代表不怀疑，而怀疑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种子，一旦中入人心中，就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发芽，蔓延纠缠。

    恶魔般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缠mian低语。

    “韩笑，你知道，一个人最可悲的地方是什么吗？那就是——连自己都骗自己。”

    某悬在刹那间，绷紧了。

    眼珠波动了下，却还是恢复了平静，只是那手心低落的血迹，仿佛见证了什么。

    心中不停晃动着两个人的声音——

    “……你还有我……”

    “我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你了……”

    “没有我，你会更好……对吗……”

    子芜，你不会骗我的……对吗？

    夏子绯的声音就像一种魔咒，不急不缓的束缚着我的灵魂，越来越紧，直至无法呼吸。“你也许之前从来就没有想过乐子芜的身份，不过这些事情连在一起，你再笨也知道，乐子芜在羽煞盟之前的身份了吧……”

    头开始剧痛起来，那撕心裂肺的撕扯，仿佛有什么想冲破束缚。

    “那有怎样？那也不能代表什么。夏子绯！”不受控制的冷笑着出声，为了掩盖那一丝颤抖。

    夏子绯的眼神在我衣袖处若有若无的停留着，撇开视线，也冷冷的道：“怎样？韩笑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蠢，还要我再告诉你明白一点吗？乐子芜曾经是付耀言的家的奴仆，而乐子芜从小服侍得付溪唯则是付耀言的掌上明珠，怎么还要我在讲明白一点吗？”

    垂下的双眼，眼中有着一丝狂乱和动摇。

    心中不停的告诫着自己，别听他胡言乱语，韩笑，就算有那样的过去，也不能说明什么……

    “要我说来，那乐子芜也真是有情有义，先是为了你，不要命的陪你跳崖，后是为了付溪唯不怕死的去劫法场，倒真是个情种，我倒是很好奇，他到底有几条命呢。”

    别！别再说了！

    “原来不是命够硬，而是有保命付在身，也难怪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不想听，头好痛，好痛……

    “拿你换他的小姐，韩笑，你到给爷算算，这笔帐亏不亏？”夏子绯，斜眼看着那不停颤抖的人儿，邪邪的勾着嘴角，药效差不多了吧。

    颤抖着，蹲下了身，把脸埋入手心。

    不会的……不会的…

    那样的人，他怎么会……背叛我呢……

    那几年相处的一幕幕，从眼前划过。

    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心底的一个声音，破茧而出。

    韩笑，你又怎么知道不会呢？

    你忘了小十四了吗？

    你忘了小十四是怎么对你的吗？

    呵呵。

    有谁是永远不会背叛谁的？

    别傻了。

    只有自己才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

    只有自己。

    “阿！！！！”抱着头，脑海的声音不停的重复着嘶吼着，那诡异扭曲的笑声，仿佛又什么再也压抑不住的，滋生着，越来越不受控制。

    夏子绯，眯着眼看着韩笑的魔化，那不停挣扎滚动的身影，时而冰冷狰狞的嘲笑，时而痛苦悲伤的哀求，那徘徊在自我与心魔之间的癫狂之态，周围的人都吓得退避开来，唯有夏子绯还冷冷的看着，紧抿着唇，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了握着扇子的手，那人的每一个表情，他都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

    后面刻意加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夏子绯，没有回头的挥了挥手，周围的婢女都退下回避。

    身后的人淡淡的看了一眼，低下的人，嘴角微勾，垂下双目，恭谨的弯下身行李，道：“拜见殿下。”

    夏子绯皱着眉头，道：“叫我公子就行了，她……要这样到何时？”

    “回禀公子，这才是第一次发作，等发作到第三次，魔大盛时，就离我们的计划不远了。”

    “嗯……”

    身后的人，看了前面那人的背影一眼，淡淡得道：“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切忌动恻隐之心。”

    夏子绯，移开视线，冷冷的瞄了身后的人一眼，厉声道：“慕容长风，本公子自然知道分寸。”

    鬼医——慕容长风，一拱手，谦卑的道：“那是当然。属下还有一私事，不知公子那可有消息？”

    “你放心，本公子答应你的，自会为你办妥，我已经派人帮你去查了，你尽管等消息就是。”

    “谢公子。”

    “没事的话就下去吧。”

    “是。”

    走出门，慕容长风，突出了口气。

    今夜，万里无云，弯弯的月牙高悬着，照着水波粼粼。

    慕容长风无声的喃喃着：“欢儿，娘亲你们放心，我们所失去的，我都会要回来的。”

    一声长啸，一只鸽子停在他的手边，为它系上纸条，一抛，振翅而去。

    屋内，夏子绯看着终于折腾不住的韩笑，软倒在地，昏了过去。

    他思考着，好像他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她这么没有生气过，仿佛死掉了一般，这个设想他不是很喜欢，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喜欢，就像是心饲养的宠物，一直很有生气，却在有一天毫无生气了……

    他起身，转身离去，毫无留恋。

    只留空空的白玉杯，从软塌上滚落，在毯上滚了几下，便不动了。

    有些人，注定一辈子都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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