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皆休之极品小二 - 七月七日长生殿(下)
这场爱,太刻骨铭心,在我身体上留下了一辈子的痕迹。
我用自己的血,为这场疯狂画上休止符。
却止不住那蔓延的痛苦。
最痛,痛不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最终还是没有等到那梦想中的将来,牵到小十四的手。
跨出天下第一庄,我微笑的漫步往前,在那大门消失在我的背后后,我开始拔腿狂奔,我必须赶快离开朔阳,现在我在跟时间竞赛,当张钦岳反应过来我还能再做出第二双手套的时候,我就跑不掉了,可是目前最重要的是必须尽快找到莫幽烟,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那个笑容明媚的少年。
我在朔阳寂静的大街上狂奔着,一边为自己想到的可能笑了,嘴角却带着一丝苦涩和孤独一掷。
就算今天走不掉了,要走,我也要牵着小十四的手离开。
义无反顾地到处漫无目的的寻找着,有着黑色昙花的印记,莫幽烟曾经说过,焚天教名下的产业都会在右下角刻有黑色的昙花印记。
我一家一户的找着,急得汗不停的从额头落下,我害怕,我害怕自己会争不过时间。
前面的一条街花粉香帕满天飞,热闹非凡,我眼睛一亮,也对,魔教,魔教,会开正经的店那就不叫魔教了。
心中一喜,那一点期望仿佛可以燎原似的,让我觉得莫幽烟就在那里。
一路过去,我紧紧地盯着每家的招牌,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可是在我快要走到街的尽头时,我都没有发现任何一家可有昙花的店。
不知是谁伸出的脚绊倒了我,我控制不住地往前扑去,手掌、膝盖被划破了,我把头深深地埋在地上,头顶上传来嗤笑声,我爬不起来,眼泪流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难过到不惜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克制不住地颤抖着哭泣,像一个撒娇的孩子一般,可是我知道没有人会出现。
我痛恨自己,怎么会相信莫幽烟的话。
我不停的用手捶着地,一下,两下,直到血不停的伤口流出。
一声不确定的童音期期艾艾的响起:“这……这封信,是有个姐姐叫我交给你的……”
我抬头,满眼泪痕,呆滞的看着他,有着期待,却更加害怕。
直到他被我看得有点害怕,不停的后退,顿了顿道:“……她说她叫红瑶……”
我不知道这时我的眼睛仿佛缺水的人终于看见了泉水般那种兴奋,我一把夺过他小孩手上的信,打开,只有七个字:城外秦山——断水崖。
我颤抖的拿这那张纸,嘴角无意识的裂开,笑着流泪,失而复得的喜悦,让我对着那明显认为我神经不正常的孩童,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塞进了他的手心,轻轻地道:“谢谢!”拔腿向城外蹦去。
他永远不知道那封信,对于我是什么样的存在,有了它,就算前路满是荆棘,我都不怕。
男童看着那早已消失得背影,回头刚刚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去,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份信,就能让一个人哭哭笑笑,在他的心里只要吃的饱就好,打开手心,里面放着一碧玉的簪子,一看就价值斐然,在望了一眼那人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楼上,喃喃自语着:那刚刚给自己信的姐姐明明就在这楼上,为什么那个人看了这封信却往城外跑呢……
一路奔出城门,没有任何人的阻拦,虽然那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我很不安,可我依旧停不下那迈动的脚步。
双脚已久酸软无力,刚刚摔伤的膝盖,好疼好疼,那感觉就像活生生的在把伤口撕裂着。
我的双眼却一直坚定的望着某个方向,近了,近了,就快到了……
身后撕裂般的剧痛传来,我皱着眉头,嘴角留下一丝血迹,我想往前跑,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倒……
一只手拦腰搂住了我,刀剑相撞的声音,刺耳尖锐,我靠在那人的臂弯里,随着他的身影动着,衣襟被划破的声音,温热的血溅到了脸上,我挣扎的睁开眼,入眸的是满眼黑色,我伸手抓住那疾驰的人的衣襟,道:“……放……我下来……”
乐子芜有点恼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想死吗?我现在带你去找大夫!”
我牵强的勾了勾嘴角,却坚定的看着他道:“……我要去断水崖……找小十四……”
乐子芜皱着眉头看着我,轻轻地道:“好,我带你去。”
我摇了摇头,挣扎着:“不……我……不想连累你……”
乐子芜瞪了我一眼,有点无奈的道:“你认为我现在还能置身事外吗?还是,你不想找到小十四了吗?”
不在挣扎,我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是啊,我还想活着见到小十四,一眼,一眼就好……
“……子芜,对不起…还有…谢谢……”
“笨蛋,别说话,剩点力气!我一定带你找到他,一定!”
好。
我微笑的闭上双眼,我好冷,我能感觉生命在慢慢的流失,那温热的体在慢慢的抽离,眼睛越来越沉,可是他的怀里好暖……
我没有力气再去思考,那批杀手是哪里来的,也许是张钦岳,也许是莫幽烟,又也许是其他人……可是那些都已经不重要,我只希望纵使全部都是假的……
我不自觉地捏紧手里拿杯血浸染的纸条。
也希望那句话是真的。
上山的风很大,吹得人脸上很痛,为我苍白的脸上带上了点红晕。
我勉强从子芜的怀里抬起头,极力的往上抬,寻找那抹熟悉的颜色……
到达崖边的时,天空的晨曦微露,那一点点红在慢慢的扩散,却暖不了我冰冷的着渐下坠的心,那空无一人的断水崖,风声吹过,仿佛嘲笑着我的自不量力,发丝纷飞着,我空洞的看着,从乐子芜的怀里下来,慢慢的走道崖边,一步一个血脚印,子芜没有阻止我,因为下面的追兵已经赶来。
断水崖,本来是一处桥,连着另一个的山,底下是急湍的河流,那速度非常的快,很少有人生还,因此得名忘川。
我颓废的坐到在地上,我的世界崩塌了,我所信仰的一切彻底粉碎。
我听不见背后的嘶喊声,那群不停涌上的人我也看不见。
一阵风从对崖吹了过来,那熟悉的味道……
我惘然的抬头,对呀那迎风而立的蓝色身影,那熟悉却又陌生的脸,那腰间熟悉的青色。
笑声不自觉地从唇边倾泻而出…看着那人冷淡的表情,陌生的眼神…
莫幽烟,最后,你果然没有骗我,你把小十四带了过来……
可是,莫幽烟,你终究还是没有把小十四还给我……
莫幽烟,是你把我逼上了绝路,还是我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背后一痛,那剧烈翻滚的血气在身体里翻滚,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却像断了线的风筝无助的向下坠去……
我的耳边听不见任何人的人影,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紧紧地盯着那抹蓝色,嘴里挪动着,无声的唤着:小十四……
他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可是终究无动于衷。
我疲惫的闭上双眼,找不到在撑下去的理由了。
在落水的前一刻,我感觉有人用力的抱住了我,紧紧地……
我睁开眼,水中模糊一片,脸庞只有那抹洗的翻白的黑色……
我最终还是没有找到我的小十四,那个小十四,也许从来没有存在过,可是他就在我的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
小十四,小师姐,好疼,好疼,腿疼,背疼,可是心更疼,你听见了吗……
小十四,果然最后我没有牵到你的手走,所以……我也走不了了……
潇湘阁今天依旧门庭若市,莺歌燕语,送往迎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顶楼却仿佛与底下的仿若两个世界,这里熏香环绕,却一片寂静,窗大开着,冷风贯穿其中,味道淡了不少,却变得越加的若有似无……
倚靠在床边的软塌上,那妖媚的人儿此时眼底一片清冷,静静地等待着什么,而红瑶则伺候在旁。
天一点一点地开始露白,那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直到晨曦的绽露,敲门声响起,红瑶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莫幽烟,慢慢的移到门边打开门,一阵私语,那人离开。
红瑶走至莫幽烟的塌前,垂下眼眸,低低的道:“教主,探子汇报,一切如您所料。”
红瑶顿了顿道:“……只是没有找到尸体……”
莫幽烟,拿酒杯的手颤了颤,想扯动嘴角,最后却还是放弃了,只挥了挥手,冷冷的道:“退下。”
“是。”关门声传来。
莫幽烟举杯一口饮尽一晚未动的酒,收紧的手,捏碎了酒杯,碎片刺破掌心,指甲断裂,血,一滴滴从指尖滚落,在白色的地毯上开出一朵朵血色的话,妖艳美丽的犹如那年的昙花……
他的脸上一片冷然。
断水崖早已人去楼空,除了血腥味和尸骸没有留下任何东西,那人也什么也没有留下……
对崖上那久久站立的身影,不自觉地手上了腰间挂着的螭龙代勾,终于在阳光倾洒大地时,勾起了笑容,却有着不知名的破碎。
身后传来脚步声,那人没有回头,后头的人看了眼对面的狼藉,眼瞳收缩了一下,最后只是淡淡地道:“一切都按你所说的处理好了,无境已经死了,不久武林现在的格局就会崩溃。”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男人重新唤了声:“铭熙……”
夜铭熙一身蓝衣在风中翻滚着,仿佛要乘风而去的仙人般,随后,他清冷的开口:“典染,那黑衣人,是你的得力手下吧。”没有询问,而是肯定。
典染垂下眼帘,声音一如往常地答道:“是的。”
夜铭熙转身,典染看着眼前的夜铭熙,不自觉地冒着寒意,眼前的他,已经亲自抽离了他那唯一柔软的神经,即使疼痛非常,也义无反顾,这才是羽煞盟的尊主——夜铭熙。
臣服的退居一旁,他已经违背了一次他的命令,放了乐子芜,可是那人还是改变不了她既定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命运……
夜铭熙往前走着下山的路,温和平缓的语调透着股邪:“今天参与围剿的人,我要看见他们一个个生不如死。”
典染眼里也闪过一丝戾气,轻轻地道:“遵命。”
夜铭熙眯起双眼,看着那暖日,明明是明媚温暖的阳光,为何照在身上却一片冰冷……
此后三年中,武林格局变成四足鼎立的局势,焚天教、羽煞盟、新一任武林盟主和朝廷。
自从断水崖的韩笑被杀后,神器也在之后的抢夺中消失不见,许多门派的人死相凄惨可怖。因为那一次的武林动乱,武林的名门正派损失惨重,休养生息。
锺情怕到相思路。盼长堤,草尽红心。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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