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鞅 - 第六十一章 春宵夜,倾城颜
我们说:春xiao苦短。所谓春xiao三元素:男人、女人和暧mei。又说春xiao一刻值千金,于是就有了另外三元素:嫖客、妓女和金子。
一宠良宵,谁宠?宠谁?主语待定,定语未明。于是,有了现在的情形:
仙飘飘楼前苇禛盯着这浦洲最大的青楼嘴角越勾越邪恶,然后一双媚眼饶有兴致地瞟向了南玉调。竺自恢的黑眸中仍是淡淡辨不清的随意,他看了看楼上楼下挥动的大片绚烂丝巾阵容,笑了笑,回头也望着南玉调。而飞星同学额头上的青筋已然跳得很活跃了。最后来的眉娘一身男装打扮,涨红着脸别扭地揪着腰带,然后气冲冲瞪着南玉调:“公子!这……这……这是……是青楼!”
“对呀!我知道。你不愿意可以不去的嘛!”
“那如何可以?那般杂乱的地方公子岂可孤身前去……”
“哎呀!那不就行了嘛——来!抬头!挺……哎,就别挺了……走!”南玉调一进门就豪气地往那老鸨怀里塞了一锭金子,没错,就是金子。那老鸨张嘴就傻了,南玉调也没等她开口,便道,“浦洲花魁的贵宾包厢,还有你们这行情最好的五个姑娘。”
“哎哟——”脆生生的女音,带着让人骨头直痒痒的尾音,一名半搭着紫色纱衣的女子摇着团扇就走了过来,她一步一摇地走到南玉调跟前,千娇百媚地笑道,“我当是谁,一来就这么大口气,原来是铁扇公子呀。公子,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丁香?”愣也只愣了一秒,下一秒南玉调就勾住这妖娆女子的香肩,痞声痞气道,“想我了么?那找你姐妹几个过来解解闷?”
“那是自然,铁扇公子来了,哪个姑娘会愿意只远远看着么?”话是对南玉调说的,丁香的眼睛却毫不掩饰地溜过旁边的飞星、竺自恢,然后在看到苇禛的那秒整个人愣住,锁定,又一步一摇地挤过去,“哟哟,这几位爷倒是面生的很。”说着手指就往苇禛的肩头探了过去。
苇禛眉头一皱,语气森冷:“再不把你的脏手拿开,本就拆了它当柴烧——丑八怪!”
丑八怪?丑八怪!这模样叫丑八怪?堂堂仙飘飘楼的一把手竟然被他叫做……丑八怪?!南玉调突然觉得当年初遇时也被他骂过丑八怪,现在想想……那可还真是莫大的荣幸啊……
却不想这丁香倒也不恼不羞,咯咯地脆生笑了起来,一双勾魂的桃花眼风尘魅惑,一声一个嗲道:“也罢也罢,相比爷的姿貌,丁香确实是……嗯,丑八怪!”
“丁香——”南玉调一脸同情地掰正丁香的肩,“孩子,好样的!这不算什么……丑八怪……这算什么嘛!相信我,没啥淌不过的河,没啥转不过的弯!”
“呵呵,好了公子,奴家不与你贫了。奴家以色侍人身份卑微,自然不配伺候公子的贵客。各位爷这边请,自有浦洲的花魁琴艺舞技双全给伺候着。”
南玉调这就奇怪了,斜眼看着丁香问:“你开什么玩笑呢?浦洲花魁,仙飘飘楼第一艺妓不就是丁香你么?你什么时候开始以色侍人了?”
丁香回以无奈一笑:“公子是许久未来,不知也不奇。如今这仙飘飘楼里有*,千金难买一笑,花魁的位置又如何轮得到丁香呢?再说……哎,待会公子就知道了。”
*?南玉调在心中小不齿了一下,再美能美得过韩国整容整出来的电子脸?还千金难买一笑呢——毒打错了地方搞到面瘫你出一亿也照样笑不出啊……还倾城呢!噱头嘛!炒作嘛!谁不懂嘛!
这里的青楼,为了搞点噱头,都会选个貌美的女子当花魁,这花魁会被培养成顶级艺妓,只卖艺,不卖身。丁香曾经就是仙飘飘楼的花魁。
哎,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呐!南玉调在心里头小声感慨。
所谓花魁贵宾室就是离花魁表演场地最近的隔间,这样的小隔间都是用屏风隔开的,大概有四五间,正对着花魁主房的方向还垂着珠帘。花魁还没有出现,隔间却都差不多满座了,四周闹哄哄。苇禛显然已经失去耐心,毫无一开始的兴致,紧蹙着眉头盯着南玉调。
“小东西,你在敷衍本么?”
话一出,眉娘立刻警惕地握紧了袖中鞭头。南玉调偏头只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阻止了眉娘下一步动作。男尊女卑的社会,她的别将是她最大的威胁;弱强食的世道,她的身份被挤压在边缘地带;千丝万缕的过去,任何一点都可能是致命的未爆弹。这些年,躲着北巘急流暗涌的官场,一面掩藏着过去,一面组建正真属于自己的势力,每一点每一滴,不敢懈怠。她是走在刀锋上的人,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而这个时候,更是绝对不能得罪苇禛。
“嘛嘛,好事多磨。再说,这烟花之地也有烟花之地特有的风景,你耐心点,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呢!”南玉调说着就往苇禛杯里斟酒,“来嘛!世界之大,难得相遇。侯爷,你也尽兴呐!啊呀呀,小海带你脸色不太好嘞,来嘛来嘛一起喝嘛,所谓青楼面前,男男平等嘛!”
飞星立刻将头别开,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倒是竺自恢很给面子地举杯,闻了闻,眼底流过一星喜色:“桂花酿?”
“对啊对啊!你也知道青楼又不是酒楼肯定没好酒,这陈年桂酿可是我自个儿带过来的。尝尝,可香呐!”
却是飞星一指压低了南玉调递来的酒壶,面无表情道:“我家主子不喝酒。”
“啊?”南玉调看看竺自恢,对方只是温柔且礼貌地点点头,南玉调心头一热,松开酒壶倾身就扑过去握住竺自恢的手,一脸感动道,“不喝酒的好男人……在这世上多难找啊——”
话没说完,苇禛就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南玉调赶紧松开竺自恢的手,光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一脸正经对苇禛道:“苇兄!你千万别误会,竺侯爷是您的!再说,我这么个大俗人,人家侯爷也看不上呐,是吧?我什么姿色,和您抢男人……呵呵,那不是笑话么?是吧?笑话……哈哈哈哈……”
周围忽然就冷了几分,每个人脸上都带出奇怪的神色,南玉调尴尬地干笑了几声,偏过头去悄悄擦汗。
正是此时,浓香俗脂的空气中仿若飘开一股清凉的风,然后所有的人都不自主闭上嘴巴,视线随着花魁主房里头层层叠叠摆动的珠帘变得愈发炙热起来。
南集团旗下就有一间在业内相当有名的娱乐公司,于南玉调而言,还有什么类型的美女没见过呢?但此时,作为女人的她一样被眼前的女子惊讶到整个呆愣掉。
珠帘闪闪点点的光晕背后,那女子步若浮萍,仿佛踏水而行的仙子,一步一个涟漪,那涟漪悠悠扩散,然后一圈圈温柔地撞到看者的心上。一身雪白的衣衫,裹着她的身体,带出冰雪的寒凉。小丫头过来挑开珠帘,她的容颜便在一瞬间全都烙进看客的眼里。
该怎么说那种美呢?是寒冰雕雪莲,是画中仙。她敛着眼,屈膝福了福,坐到琴前,玉指纤纤从雪袖中露出来,珍惜地拂过琴弦。
“噌——”一个音,弹得人心里一跳。
她平静地拨动琴弦,并未看眼前任何人。她身上,完全看不到风月场的闹,她的琴声,也丝毫不染风尘气。她一个艺妓,坐在青楼里为嫖客演奏,却好像独坐山巅只为天地而奏似的。
这百分之百是个美女,不管是外表还是气质。
“瞧!公子你不都看呆了么?”丁香酸溜溜地给南玉调倒酒,眼中藏不住落寞,“倾城美人,*,我们何止云泥之分?”
“呀~别这么说嘛——她美是美,但美得很遥远,拿着供奉还行,娶回家岂不是遭罪?哪里比得上丁香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呢?”
南玉调这话一说,丁香就举着扇子咯吱咯吱笑了起来:“公子真会哄奴家开心。”南玉调刚打算继续贫,却不觉意发现眉娘脸色整个发青,她盯着倾城的脸双拳紧握,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
南玉调伸手悄悄摇了摇眉娘:“怎么了?”
却见眉娘一脸惊惶地回过神来,她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却在看了竺自恢一眼后,欲言又止,紧咬嘴唇,眼中溢出潮湿的雾气。
南玉调马上意识到不对劲,然而此时倾城一曲奏毕,已要离场。南玉调赶紧从丁香头上拔下簪子,“叮叮咚咚”在桂花酿的白瓷器上敲出清脆的节奏,然后在众人投来的疑惑目光中张口唱到:“仙飘飘楼驻在望江楼前,停在台阶没有拦住我越走越远,醉了红颜也罢,断了琴弦,你若是我会不会在凡俗之间,痴痴留恋……”
唱到这里的时候,倾城已经停下脚步,回头循声看了过来,她看着南玉调半磕着慵懒的眼,然后嘴角微微浮出个清浅的笑,这一笑,周围登时发出阵阵叹息,她便又垂下眼帘。
“这是一种厌倦,也是一种执念,荒唐的是我,只不过是区区等闲,如有佳丽三千不如知己一千……”
倾城驻足听了一会,似乎犹豫了一下,又抬起头打量南玉调。然而目光不经意掠过这个包厢,扫过竺自恢的脸,倾城波澜不惊的眼里立刻涌出惊涛骇浪。然而她很快移开视线,这才注意到南玉调身后的眉娘,刚冷静下来的眼神又变得慌乱起来。眉娘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她看了竺自恢一眼,重新坐到琴前,和着南玉调的歌弹奏起来。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是武林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那边大狐狸眯着眼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却不是看着倾城,而是盯着音色微哑的南玉调眼神愈发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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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下一章:花魁进化论~~~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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