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别跑 - 第三章 甜蜜的烦恼

    第二天一大早给爹娘请过安，昭玉赶紧回来换上了男装，由于她年轻尚小，身量还没怎么长开，着男装倒有几分雌雄莫辨的气质，看上去整个一翩翩美少年，众美女围着昭玉又是笑闹了一翻，然后各自简单装扮了一下，她们几个身形纤弱而妖娆，扮男装反倒容易露馅，依旧还是女儿家的打扮，只在脸上蒙了一层白纱。一切准备都妥贴之后，一个俏公子四个侍女就悄悄从后门溜了出来，早有三辆马车静静候在门口了，众人上了最前面的马车，这是昭玉的专用马车，舒适而温馨，在路上急驶倒也不觉十分颠簸。

    九龙镇位于朱洲和锦洲交界处，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地理缘故，九龙镇四季分明，气候怡人，小镇就在九龙山脚下，九龙山上风景优美，花果遍野，山腰以下有多处温泉，是以常有附近洲郡的文人墨客流连此处。小镇倒并不十分繁华，镇上有三家客栈，其中有一家是小镇上的本地人开的，一家是一个外地来此的商人所有，还有一家则是纳兰老爷为他的宝贝女儿在此专门建的客栈，也就每年青果成熟时，纳兰家才会有人来，平时主要住着一些来此游玩的富贵人家子弟。

    一行人快马加鞭，不到两个时辰已到了镇上，马车停在恒远客栈门前，客栈掌柜一看马车标记，赶紧乐呵呵地出门迎接。往常也就是这个时候，小姐们该过来了，半年前三小姐进了，还以为今年不会有人来了。马车上先走下来两个侍女，接着走出来一位小公子。掌柜笑眯眯地恭着身迎上前，“原来是四小姐，四小姐这边请，您都一年没来了，还是住清源居吧？”

    昭玉点了下头，用手指了下身后的护院们，“安排一下他们。下午将全镇的青果都买下，除了留一部分给客栈的伙计们和客人吃外，其余全部装进马车我带回去。去弄点热水来，午膳送到我房间。”

    虽然有些讶异，掌柜的倒也并不多问，将主仆五人带进清源居，清源居每天打有人专门打扫，房间内纤尘不染，被褥早已有小克厮将其换新，昭玉扫了一眼，点点头表示满意。

    掌柜又问了下有无其他需要，昭玉挥了挥手，他便退出去将门掩好，虽然不明白今年为何与往年如此不同，但上有命令，他也只有无条件执行，赶紧让人泡了一壶佛山毛尖给小主子送去，调集所有人手去收青果，又给小姐带来的护院安排午膳。

    用完午膳，由于坐了两个时辰的马车，昭玉有点累了，便坐在贵妃踏上打起瞌睡来。这一睡便睡了大半个时辰。

    揉了揉眼睛，昭玉看了看窗外，“什么时辰了？”

    “小姐，现在申时了。”

    “走，我们出去看看。”

    走出清源居，早有两个小厮候着，一个去向掌柜禀告，一个上前来问有无需要。

    “青果收了多少了？”婉晴代小主子问道。

    “镇上贩卖的青果全部收完了，有三袋多，现在农户们都上山采青果去了，掌柜也调了不少人手去帮忙。”小厮恭敬地回答。

    不一会儿，掌柜的与刚刚离去的小厮匆匆忙忙赶过来了，“四小姐，您有何吩咐？”

    “派人去问下现在收了多少了？”昭玉挥了挥手。

    “小罗，快去！”掌柜对刚刚跑出去叫他的小厮吩咐道。

    过了半柱香时间，小厮回来报告说已经收了一大半了。

    昭玉看了下日头，天色已经不早了。她沉呤了一下，“把已经采下来的全都装进马车，让护院们送100斤青果进酒庄酿青果酒，其余送往糖厂制成蜜饯。乘下的成熟青果今天全部摘完，除留一部分在客栈，其余明天送到府内。”

    “好的，我马上去办。”掌柜应诺，赶紧去了。

    “小姐，时间还早，要不去九龙山看看？”

    时间有点紧，昭玉又不愿意留下来住宿，以前和明珠两人有伴在此投宿倒也不觉什么，她一个人不想睡客栈。现在匆匆忙忙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出去看看好了。“走吧。”

    几人从客栈后门上了山，婉琳和婉晴带着昭玉在前，另两人随后，一路施展轻功上了九龙山。在半山腰上，遇到采青果的农户，美女们停止施展轻功，将昭玉放下，缓步而行。昭玉随手摘下一枚青果放入嘴里，青果还是原来的青果，只是吃起来味道却似乎不同了。

    昭玉望着漫山遍野的奇花异果，不知为什么就觉得有那么一丝萧索的意味，十年了，从四岁起，就跟着六岁的明珠到九龙山采青果，明珠酷爱青果，她于是也跟着喜欢上了。九龙山十年来似乎丝毫未变，除了每年的花儿都不是去年那朵之外。

    果然啊，一个人看风景是寂寥无味的，早知道将二哥哥拉过来也好过独自一人面对这熟悉的景色，转过身，一步步向山下走去，走了两步，却又停下，再转过身，一步步往山上走。明珠喜欢采青果，昭玉喜欢边爬山边采各种野果子，喜欢青果是因为明珠，昭玉本身更喜欢甜甜的野果。

    昭玉边上山，边在崖边，在荆棘旁收集各种野果，吃得小嘴乌黑，雪白的衣裙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果汁。

    一步步走来，终于也到了山顶，仿如举行仪式般。山风吹来，柔软的发丝拂过脸颊，昭玉乌着小嘴，眼神空洞地眺望着远方，衣袂翩翩，似欲乘风归去，纤细的背影在风中寥落而孤单。

    美女们在她身后静默着，谁也不敢去打扰她。近两年来，小主子越来越多得露出这种让人无法读懂的神情，寂寞而孤单，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自明珠进后，这种情形愈发严重了。

    昭玉的眼中有一丝萧索，微微感到她的心压抑得窒息，一个人是这样寂寥啊！

    于是她发现，和明珠一起的日子是真的结束了。

    转过身，向山下走去。美女们紧随其后，被昭玉面上的神情所震摄，竟没人记得去帮小主子把嘴巴抹干净。幸亏她们从山上下来直接上了马车，没碰上什么人。

    可是这样的幸运一进府就被打破了，一行人偷偷闪进了萧湘阁，刚站稳脚，一个白影突地窜到了她们面前，然后叽哩呱啦就开始了：“咦，你们这群家伙，跑哪儿鬼混去了？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玉儿，你不是挺怕黑的吗？哥哥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都会早早地就回家呀！老实交代去哪儿了？你这家伙还穿着我十二岁时做的衣服，虽然我没有穿过。倒有点像弟弟的样子嘛……咦，玉儿你怎么了？”少年嘀咕了半天，待昭玉走到灯光下，猛地住了嘴，他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动，凑近了紧盯着那小巧而乌黑的唇猛瞧着，一把拉过昭玉纤细的手腕探了一下脉，脉膊并无异常，他却疑心是自己没探出来，急得直嚷，“玉儿你感到难受么？哪里不舒服？你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婉晴快去叫大夫！”

    “二少爷……”瞧了半天热闹，婉晴终于想起要提醒二少爷一下。

    “快去呀，还愣着做什么？”急火攻心的玉霞公子丝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大声吼道。

    昭玉又好气又好笑，索将玉霞的脑袋勾下来，小巧而致的乌唇快贴到花瓣般艳丽的红唇上，“玉儿……”少年的心停了一拍，不经意吸入了少女的甜香夹杂着一丝果汁的甜味，少女的眼中闪过促狭的笑意，乌唇愉快地轻扬，“我到山上吃了野果，放心没中毒啦！”

    玉霞感觉自己终于能够呼吸了，然后瞬间又变得恼怒无比，一把抓住昭玉的肩膀，“叫你吓我！你这个欠教训的家伙，我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是你二哥……”

    然后噼噼啪啪地声音响起，夹杂着昭玉凄惨的哭喊：

    “哇，饶命啊……婉晴救我！婉琳！婉君！婉若……你们救我呀！爹爹救命呀！”

    众美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论理说她们的主子是小姐，理应执行小姐的任何吩咐，可照这情形来看，似乎又不应该手管他们兄妹之间的家务事，尤其这位玉霞公子正生气的时候，一时间左右为难。

    纳兰老爷正在书房看帐本，习武人异于常人的听力使他清晰地听见了女儿的呼救声。他愣了一下，接着继续看帐本，然而那娇弱的声音仿佛在挠着他的心，他站起来，望着萧湘阁的方向，犹豫着要不要去看下，心里猜测十有八九是老二在教训她，这小丫头也是时候该收拾一下了，否则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他的脚步在书房踱来踱去，那一声声爹爹唤得他的心都揪紧了。

    “爹爹！爹爹！……”

    这臭小子，不会轻点啊，这么远他都听见了啪啪的声响！女儿哭得他心里跟猫抓似的，烦躁地踱来踱去，突然猛地一拍窗棱，正准备迈出书房，哭声却已经弱了下来，变成了低低地呜咽。他抚了抚自己的心脏，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儿女不好养啊，有多少甜蜜就有多少烦恼，任他们折腾去吧。

    玉霞终于停下了手，将昭玉拉到面前，指尖轻揉地抚去小脸上的泪滴，大手将昭玉的小脑袋按在口，紧紧地拥抱着怀中娇小的身躯，眼中已是一片湿润。刚刚他是真的快要吓死了，他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幸好……幸好玉儿没事，她好好的在自己怀中，他紧紧地，紧紧地拥住了怀中的小身子，感受着她的体温暖暖的，她还好好的，还好好的……某人丝毫没注意到昭玉在他怀中已快无法呼吸了，双颊憋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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