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小大夫 - 四十三章：大闹妓院

    (端午节快乐！）

    一悬残月浮在丝缕云间，泼墨般的夜空泛出波波冷光，风起云动，飘过声声虫鸣。

    胭脂楼上俯首的影透过瓦片间的零碎视角，第一眼便望见红袖身前的男人，心中狐疑，放弃了今晚的打算，几个起落浮光掠影一般消失在朦胧雾色中。

    焦灼等待的苏晚抱着小狐狸在房中走了一圈又一圈，想必是小狐狸眼晕，终于不再忍耐，从她怀中跳出。

    忽然响起两声轻轻的敲门声，苏晚一惊，忙不迭去开门，看见的却是李翔,长舒口气，眼中有忘记掩饰的失望。

    “怎么，不欢迎？”李翔微微纳闷，觉出她的异常。

    苏晚笑着摇头，站在门口却没有半分让开的意思，“这么晚了有事么？”

    “刚听店家伙计说，这个时辰夜市正热闹，你睡了一整天不吃东西怎么成？”

    苏晚这才想起她和影出去也没告诉其他人，赶紧言明。

    李翔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见苏晚的架势也不好再说什么，悻悻离去。然，转身时，眼中漫上一层枭狠厉，稍纵即逝。

    苏晚反手拴上门，按影的做派，就算把红袖带了来也定是直接翻窗而入，在红袖和肖素婷的关系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不希望己方再有第三人知道，没有原因。

    未免再滋意外，她随手灭了灯，银光入室，灰蒙的房间多出些冷意，苏晚拽了枕头抱在怀里代替小狐狸，黑暗中，她从不会害怕，只是怀里不抱些什么，会很不踏实。

    想起红袖当日飘飞的红色身影，她恍惚看见当年唐突入室的肖素婷，自告奋勇的当起她的娘亲，十年来，这浓于血脉的感情早已在苏晚的生命中稠的化不开，尽管她不问不说，又何时放下了养她育她的爹娘？

    忽有窗户破开的声响，却见影孤身一人进来。

    “事情有变，这个红袖的身份需要调查。”

    简单交代原因，影再不说话，抱臂倚墙兀自陷入沉思。苏晚拧紧的眉宇似要出水，但见月光下他这般专注的神情，却也只好收住所有疑问。

    当夜无果不再多提。

    第二天一早，来给苏晚送早饭的李翔撞见从她房中走出的影，手上托盘登时坠地，汤汤水水弄出大片狼籍。李翔脸色瞬间涨红，揪住影的领子大声质问因果，却只换来影蹙眉不屑，故而火气更盛。

    “大清早，是要把所有人都喊起来看你？”影哼一声将他的手拉下，懒得废话。

    李翔“你”了半晌，却是被气得说不出什么。

    苏晚揉着睡眼从房中出来看究竟，却见四云也正好探头出来，几目相对，顿时在四个八卦女暧昧的笑声中猜到了些事情的严重。本着越描越黑的原则，苏晚老神在在晃到李翔身边，“晚晚正饿着，你再去帮我弄份来怎样？”李翔指着影，还想问些什么，见苏晚不住眨眼，笑着将他的手拉下来，只得气呼呼转身下楼。

    苏晚长舒口气，扫一眼仍在看热闹的四云，也只好随她们去yy了，尽管苏晚不明白她们为何如此热衷她和影的事，也不想去明白了。看一眼影铁青的脸色，幽幽叹息道：“人家不知道你不喜欢被别人指着。”

    影拉下眼眸，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疲色，似乎一晚上不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因为你，我留下他的手。”

    苏晚正想道谢，影忽的勾起唇角，冰山瞬间溶化，伏在她耳边淡淡说道：“所以，你欠我一个人情。”最后还知知底的嘱咐道：“就算你忘了，我也会帮你记着。”

    苏晚石化，挪进房间。

    哥们儿，可以再直接一点么？真是的。

    早饭在李翔铺天盖地的问话说吃的也算津津有味。苏晚觉得自己若是打定了主意想要无视什么，是一定不会受其影响，所以吃饭间搪塞了李翔几句，也不觉碍事。

    当天影并没有下达任何计划有变的指示，也就是说，他们在烟涞两天的逗留并不会因为苏晚的纠结改变，虽然有些不情愿，影没有解释，她也不想去多嘴废话，影不说的事，是说破天也问不出的，这是苏晚猜的，很笃定的猜想，并曾得到四云的证实。

    是夜，苏晚一个人偷偷溜到胭脂楼想要将那女子好好看看，再次确定，就算只是和肖素婷拐了十八道弯的亲戚，她都想伸出援手。

    奈何她这援手尚没伸出去不知哪个没长眼的扯到了苏晚的头巾，如瀑长发顿时散开，惹得厅中众嫖客迷离醉眼顿时闪出吃人光芒。更有眼疾手快者，不等苏晚躲开就撩了她一边发丝，惊呼的确是个带耳洞的娘们。

    苏晚听见最后的称谓，大窘之余暴跳如雷，然，一个女人在窑子里和男人争辩怎么都是站不直腰板的。憋了半晌，趁空将头发揽上，立了眼睛梗着脖子硬撑道：“哪条律例规定妓院不准女人来？”这一句下去顿时引来声声调笑。

    “哟，女人来妓院难不成是相个如意郎君？”

    “这小娘们有点意思，长得也不错，啧啧，看看爷成不成？”

    …………

    苏晚憋红一张脸，不予理会，恨自己当初没有随李萧进妓院见识！这么一想，更加恨，明明发誓将过去全部埋了，又要这般没出息。再看声声嘲弄中仿佛被放大了几倍的猪头脸，胃中翻腾几欲作呕。

    差一点就要落荒而逃，想到自己若是见不到红袖恐怕再没机会，竟是硬硬挺起身，“我是来见红袖的！”

    老鸨早就看见这边的骚动，见没人动手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倒是巴望着有人大打出手，象征的维持一下场面，自会有人赔偿她损失，讹人的事，她是乐此不疲。一听小厮来报说是有个女的想见红袖，这才再坐不住，放下手上烟袋，扭动着水桶腰从人墙之后挤了进来。

    “呦呦，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怎的晃到我胭脂楼来了？”

    当下便有人哈哈笑着接话，“阮妈妈，你快问问是不是来谋生，我可是眼馋的紧想尝口鲜！”

    苏晚瞪一眼那油头粉面的家伙，再次强调，“伸长了你的狗耳朵挺清楚，本姑娘是来见红袖的！”

    那男的被骂，顿时来火，掳了袖子想要动手，却是老鸨冲手下使个眼色将人拦下，一双眼睛贼兮兮盯在苏晚脸上，这等姿色，好好养上两三年，定是比红袖还出众。

    挥了帕子堆笑道：“李公子，给老婆个面子。”扭头冲苏晚眯眼问道：“这位姑娘，你去问问在座哪位不是来看红袖的？”

    老鸨厚重的脂粉味混在一群男人的酒臭中甚是刺鼻，苏晚强忍着厌恶感，从怀中出一张银票，“我要见红袖。”

    老鸨扫一眼票子上的数字，赶紧收进怀中，“姑娘有所不知……”苏晚不等她将话说完又拿出两张。

    苏晚到底没这方面的经验，妓院里哪里会缺了有钱人，立时有人起哄弄的老鸨下不来台。老鸨挑眉一笑，不以为然，说了几句场面话，将票子揣好顺手将苏晚拉住，想带到偏厅，五百两一张的银票，可不是一般人能随便拿的出手的。

    苏晚当她是要带自己去见红袖，也就任她拉着没有甩手。

    奈何老鸨想要快点离开步子不由快了许多，厅里本就人多，桌子凳子又多被醉鬼弄的乱了规矩，苏晚不知被什么绊住，失去平衡，撞在一张方桌上，疼得倒抽冷气。

    然，被撞的那桌酒杯晃到，倾洒的酒弄湿了桌前人的前襟，本来这种地方，弄脏点衣服也是正常。可，被男人弄脏就要另说了，那人正想拍案发火，见是肇事者是才刚的俏佳人登时转怒为笑，将顿起的色心挂到脸上。

    老鸨一看是郡守家的小少爷，脸上难看，暗道这小姑娘点背，怎的无端端就能生出事来？

    苏晚躲开探过来的咸猪手，不耐烦的撇他一眼，“你这衣服值多少钱，我赔你便是。”

    小少爷索着下巴，低首在她拍过的手背闻了闻，“好香！”两个字才落下，就有人将老鸨拉开，生生将苏晚附近的路封死。

    苏晚心中一沉，暗道不妙，强自镇定，心却在一浪高过一浪的起哄声中越来越乱。

    小少爷再次探手过来，苏晚避不可避，被捏住下巴。

    他啧啧几声，故作温柔道：“美人儿莫怕，陪爷喝两杯，这衣服就算赔了。”

    若真是喝两杯这么简单就好了，事已至此索一不做二不休！苏晚打定主意，狠狠将那p少爷的手甩开，顺手抄起桌上酒壶砸了过去，“姑***脸也是你个畜生道乱的！”

    酒坛子不偏不倚砸在那小少爷头上，登时见红。苏晚身边的跟班一时慌乱忙去看主子，等到那小少爷捂着头，大叫将那小娘们逮住的时候，苏晚早就一路向楼上跑去。没办法，门口已经有彪形大汉挤过来，她只希望拖得一时算一时，拖到他从天而降，把她的一火车麻烦全部解决。

    依赖这种东西果真可怕，角落里的男子苦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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