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小大夫 - 十八章：关于传说

    曦晨在李家码头的休息室中等待妹妹到来，才刚的画面历历在目，惨烈的血腥的也是惊心动魄的。

    最初，捉捕行动照苏晚的设定按部就班进行，可能出现的结果及应对措施也一一对证，曦晨都对妹妹的设想和她对怪物的了解叹为观止，熟料，水怪在剧痛的刺激下苏醒了，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烈攻击战舰，曦晨和乔梓夕挺剑刺杀，那水怪的皮却比他们想象的坚韧。就在两人被鱼尾掀翻要葬身血盆大口之际，海面上忽然窜出十个劲装打扮的蒙面武士，以钢线为武器将水怪绞杀。继而，曦晨感觉到一阵晕眩，清醒时，人已经在岸边，被众水兵簇拥欢呼着抛起，四下不见乔梓夕的身影。

    直到李萧过去，水兵才将他放下，无一不为这个九岁男童的高超武艺折服，就连同去的黄冕都拍着他的肩膀赞赏有加。李萧揽着他的肩膀叫他不要为乔梓夕的事太难过，他已经尽力之类之类。

    曦晨看一眼阳光曝晒下断了头的水怪尸体，宛若梦境，看来只有他自己知道真相，那么乔梓夕是否真的已死一时也确定不得。对周围众人含蓄笑笑，不再辩解，白鹭国的武士道中有一种幻术可以混淆人的记忆，曦晨笃定今天出手帮忙的人和前阵子的杀手有一定关联，只是不准对方用意。可苏农既然确定这些人不是冲着慕容家来的，曦晨也就不再多想，毕竟现在能力有限，经了这一场生死浩劫，他更觉得自己太嫩了。作为慕容山庄的少庄主，他自小被教导兼容并蓄戒骄戒躁，家中出事这一年他才陡然发现，自己比起当年谈笑间湮灭樯橹的爹爹差了太多。

    听见交叠的脚步声，曦晨收住思绪，现在的他只想妹妹安然长大，伺机报仇。然，开门进来的只有李萧和苏农并不见苏晚。

    “家中正忙需留下一人，你娘不放心苏晚自己出来，所以叫我来接你。”苏农笑微微近前几步拉住曦晨，转向李萧，“小女让我带话给李公子，将那水怪用冰块封存，她三天后过来验收。”李萧心心念念都是拉拢苏家，现在曦晨又被黄璨将看中，当即痛快应允，虽然冰块是稀罕物，李萧也下定了赌注。

    曦晨看出苏农脸上不妥，听话的跟着跨上马。诺大的橙红色圆日就要落下，海面渲染出一大片翻涌金光，苏农用力叩击马镫，骏马朝着镇上飞奔而去。

    春风镇西郊的大宅子，黑色大门紧紧闭着，时不时有黑色的影子自高处直接落尽院落。

    乔梓夕端坐在花厅，右手臂上缠着的纱布上渗出大片殷红。青峰那一剑深及骨络，若不是苏晚自掌心出血柱洞穿了他的肩膀，纵是影也来不及救下自己吧。可是，想到里间昏迷不醒的苏晚，乔梓夕不知道这样逼她爆发，是对是错……

    何翔立于旁边，不时瞥自家少爷一眼，若是里面的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不知他会不会大吼一声要自己去陪葬。何翔越想越怕，俄顷，脑袋上画满黑线。总算还有件好事，乔梓夕已成死人，证明少爷终于要回国了，不禁咧嘴偷笑。

    乔梓夕冷眼刮他，“滚出去！”

    何翔吓得噤声，就地成球滚了出去。

    乔梓夕身后的影忽然现身，看着可怜巴巴的何翔，明智的强忍住笑，正色道：“苏农带慕容曦晨过来了。”乔梓夕点头，忽然叹息，幽然问：“这样好么？”

    影缓步走到他身前，“少爷指什么？”

    “关于传说的事，到底能信几分？”乔梓夕眼中现出少见的茫然，颓败的看向影，“我一直不相信，直到……”

    大乔梓夕两岁的影，忽然哥哥般揉揉他的头，“就按最初想的去办吧，至于三百年前的事，谁又说得准？”

    自小一起长大，影和光更明白乔梓夕，也就是那汐的身不由己。

    这时，帮忙的丫鬟从里间走出，手上端着一盆血水，忙不迭对乔梓夕垂首道：“少爷放心，苏小姐的血已经止住，只是还在发烧，不停说梦话。”言罢恭谨退下。

    乔梓夕正欲冲进去，被随后走出的肖素婷拦住。她额上布着细密汗珠，凝眉问：“少爷，您之前认识晚晚？”

    乔梓夕顾不得多想，“进苏家之前曾有一夜潜入她房中，她没有说过？”若不是肖素婷提，他都要忘记自己那日的私闯。

    肖素婷摇头，眉宇更沉，没有再问，缓声说：“她一直在房间喊您的名字。”不知这两个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竟让苏晚印象那么深，想到她之前也会一直叫“那汐”，肖素婷忍不住回头望望，又叹口气。

    乔梓夕喜形于色冲进房间，凑近一听，苏晚哪里叫的是他，口口口声声全是“那汐”。乔梓夕尴尬的在她床边坐下，想到她那日也曾这般呓语，可相处这些日子认识的小孩里跟本没有那个什么欧阳那汐，无奈笑笑，捏一下她的鼻尖，呢喃：“你到底有多少秘密？”忽闻外面曦晨的声音，乔梓夕起身出去。

    乔梓夕和苏农、曦晨的密谈，在一间专用议事厅中进行，身为那家暗卫之一的肖素婷没有在场的资格。

    乔梓夕迎着曦晨满是怒色的眼神，淡然笑道：“在下，白鹭国那家第三代上古血脉继承人，那汐。”客套之后，他缓缓说起关于只有每代当家和继承者才有权知道的上古传说。

    相传三百年前妖魔苏醒，天降旨意选出三个身负异能的战士除魔卫道，圣战结束天降流星雨告罄。一人不幸战死，剩余两人为了他的血脉延续将其鲜血凝于陨落的神石之上，交与了有缘人。

    祖训说每一百年世界将面临一场浩劫，需由三个继承人同心协力共度难关，方能拯救世人，而今年刚刚好到了百年之约。那汐用占卜之术算出慕容家将有劫难，而慕容家的大公子竟然不是继承人。

    那汐想到并无之间两百年的浩劫记载，心中叹道：这玩意，信不行不信也不行，神马都是浮云啊！

    “所以，你让我去救人，又派来师妹？”苏农笑微微接口，“想必晚晚落水也是那汐公子的杰作吧?”

    那汐点头，“血脉继承者是不会被水淹死的，本来我以为判断出错，可惜并没有在慕容家找到神石八面玲珑石，后面的事，二位已经知道了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曦晨和苏农交换了眼色，舒口气道：“本来传说这种事我也不信，不瞒公子，慕容家被灭就和这传说有关，而且幕后主使跟梦之国皇家有关。”苏农笑着摇头，“传说中所指莫不是野心极大的昏君？”他一直当为戏言，倒是想听听那汐的见解。

    慕容一笑本有预感，早在事出前一个月便将家中祖训典籍交与苏农保管，虽说这事难以置信，不过慕容一笑的交代他至今未忘，若没有良策，一定要将晚晚送进皇完成使命。人的信仰和责任感均不能用理智衡量，虽然作为旁观者会觉得可笑，此时的苏农却不比曦晨和那汐轻松，他是真心实意喜欢苏晚这个女儿。

    那汐听了苏农漫不经心的笑问，淡然道：“谁说的清？”身为血脉继承者，他同样疑惑，若是不信，他的异能又怎么解释？他的血用在占卜术中能推知人的前世，虽然一样的真假难辨，他却相信，至少他自己的前世不是虚假。他苦笑，“我来的目的只是确定慕容向晚可为我要找之人，现在知道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你的意思是？”

    “说不清的事何必让她去烦？”那汐的目光沉下去，“关于我的真实身份，能不能请二位帮忙隐瞒？”

    曦晨咬唇点头。

    苏农问起另外一个所谓继承人，那汐摇头不知，他试过，什么都算不出，又告知肖素婷自此恢复自由之身，那家的暗卫也会撤回白鹭，以后的路还望两人珍重。

    两天后苏晚烧退那汐才离开了，只是自那次病房中一见直至临行都没有再见上一眼。肖素婷去送行，跪在路口直至马车转弯不见，感激那家的救命之恩。

    马车上的那汐有些忐忑，不知那丫头得知他的死讯时会不会难过，不知谎言能不能瞒过她。何翔偎在一角假寐，左眼拉开细线瞄瞄那汐，叹息摇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在他眼里，自家少爷就算早慧，这些情愫也不过像小孩子过家家，玩过就会忘的，只是少爷这般神伤之色却是头遭见到，难免让人心中难过。

    那汐幻术的高超，放眼天下能及者不超十个，因幻术会对脑波产生微乎其微的影响，他不忍施加与苏晚，不想她受到一点点伤害。那汐忍不住探出头去，尘土飞扬的官道上，早已不见第六村的屋舍。

    翌日一早，醒来的苏晚迷茫的看着自己包裹厚实的左手，不相信人人口中的所谓烫伤。当他们说乔梓夕被水怪吞食时，她也只是蹙了蹙眉，没有哭亦没有多问。

    三天之约，苏晚因为受伤晚到一天，不过那条鲨鱼在冰中保存的很好。似乎不是白鲨，比她在电影中见到的小，纵是如此，苏晚依然开心的不行，挥舞着纱布手指点哥哥哪些地方可要哪些地方可弃。

    之后选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苏晚和曦晨去镇上看了李萧买下的店面，两层的宽敞小楼，单开医馆似乎有些浪费。站在二楼窗前，苏晚看着街上往来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妙目一转有了新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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