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羽成凰 - 087 真假难分辨（中）

    心中的疑惑而又焦急，洛羽不自觉握住牢门的木头栅栏亮开嗓门高声喊道：“两位监察大人，小的有话要说！”

    简凡虽然经常被洛羽这一惊一乍的弄得心惊跳，产生了一定抗体，然而此时仍旧被她突然做出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微微一怔，他连忙上前两步低声道：“洛羽，你不要命了！这案子可不是小事，是行刺王上！你趟这趟浑水做什么，不怕小命不保么？”

    其实若这是几天之前，洛羽也不会如此贸然开口。然而现在一来案件牵涉柳倾，即便出于对自己的考量，她也应该如此；二来，虽然这几天两位监察神色焦虑，却仍旧未见他们有屈打成招的行为，因此洛羽认为他们不会无故迁怒作证之人；三来，她本人对柳倾颇为欣赏，因着此三点，洛羽才出言打算为柳倾辩上一辩。

    陈、李二位监察连同柳倾闻言同时望向声源，却看见一张花里胡哨的小脸，黑乎乎一片不辨五官，唯有一双眼睛滴溜溜煞是有神。两名监察见状不由得蹙眉，而柳倾则干脆不给面子地“哈哈哈”爆出一串爽朗大笑，拍手道：“诶呀呀，难道你这花脸儿小猫儿要为我辩白不成？”神态自在磊落，哪有半分囚犯才有的惶恐？

    心下折服于这等处变不惊的胆识气魄，洛羽也不禁粲然一笑，故意翻眼歪嘴扮个鬼脸道：“柳倾姐姐莫要笑话，也许我这花脸猫是只招福猫儿也不一定呢~~”

    “咳、咳！”眼见两名疑犯竟然当着自己两人的面“眉来眼去”，两名监察不由得暗自皱眉大声咳嗽着提醒两人注意场合注意言行。

    “来人，放他出来。”李监察又掩饰的咳了一声，吩咐身旁的狱卒。随即看向洛羽，“你虽然年幼，但应该明白，本案关系重大，因此你需谨言慎行，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柳倾也收起嬉笑的表情正色劝道：“小兄弟，今日之事不似你想的那般简单，我瞧着你是个投脾气的，不想你搅进来，现下若要后悔还来得及。”她明白对方有心诬赖自己，却一时抓不住要点，因此不想洛羽这无辜之人牵扯进来。然而此时她却不知，眼前的孩子不仅不是无关之人，反而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

    洛羽走到两名监察面前，端正一礼道：“多谢检查大人提点。”随即又看向柳倾道，“柳倾姐姐，冲着你最后这句劝，我今日有些话也是诶说不可的。”无论是为了柳倾，抑或是为了她自己。

    “那么你有何话？”李监察坐回了桌案后面，同时抬手示意一旁的文书准备记录。

    洛羽并未立即回答问题，而是反问身旁一身狼狈的刺客道：“为何你要拼命申明柳倾姐姐是无辜的？”

    不意洛羽有此一问，刚才还喊得欢实的刺客嗓中一哽，道：“我……我以为他们认定柳倾姑娘指使我们刺杀洵王的……”

    “哦~以为？”洛羽一脸困惑，“你凭什么这么‘以为’呢？你所见的不过是柳倾姐姐在你身旁吧？为何你就确定检查大人认定她为幕后主使呢？”

    “我、我……”

    “其实你若是真想同柳倾姐姐撇清关系，大可闭口不言，犯不着表现的这么激动吧？”洛羽并不搭理那名刺客神色慌张语无伦次，自顾自往下说道，“还是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柳倾姐姐会被认定为幕后主使者？哎呀呀，难道你们会未卜先知？”

    那刺客支支吾吾半天，却见洛羽口中蹦豆子一般说个不停，无奈之下只得向第三方求助道：“大人，这小儿胡搅蛮缠，请大人主持公道！”

    “我仅仅是就事论事而已。”洛羽耸耸肩，表示自己十分无辜。

    “安静！”李监察一声怒喝，两人都住了嘴。这时旁边的陈监察好心提醒道：“小娃儿，方才那名刺客昏迷之时，口中言语的确是柳倾为主使者，恐怕你并未听见吧。这等无意识之下说出的话总不会是假话吧？”

    “小的确实不曾听见，”洛羽老实点头，“然而正所谓‘眼见为实’，小的只是记得当时事发，当大家尚沉浸在歌舞之中，柳倾姐姐已经察觉舞娘有异，出言提醒大家注意。若她是此次事件的主使，怎会做出如此举动？再者若我是主谋者，绝对不会让手下和自己的身份扯上半点关系，这不是引火烧身么？”洛羽一口气地说完。

    “说完了？”陈监察面无表情的问道。

    “啊？”洛羽见对方毫无反应，洛羽有些转不过弯儿，呈现瞠目结舌的傻相，随即点点头，“哦，说完了。”

    “你空口白话了半天，到底有什么证据为柳倾辩白？”

    洛羽皱眉：这虽然都是猜想，但疑点这么明显，他们怎么会如此反应？好像若没有证据，再大的疑点也可以忽略不计。可是虽然不甘心，然而她真的没有拿得出手的证物能够为柳倾脱罪啊！所以即便再不情愿，墨迹半天，也只得低低挤出一声：“小的没有证据……可是……！！”

    “没有可是！难道你以为查案是空口说白话，一切凭猜测么？！”

    “所以说要‘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啊！”洛羽不满地反驳道。

    “我看你真是胡搅蛮缠，”李监察皱眉，一扬手吩咐道，“来人，这少年言行可疑，将他单独关进别间牢房严加看管！”

    正当此时，牢房外面传来开锁的声响，随即一个懒洋洋的嗓音飘了进来：“我说二位大人，这都几天了？案件还没有进展么？”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退朝之后回来的荀子陌。

    “下官无能。”两名监察立即跪下请罪，陈监察上前一步道：“这里脏乱不堪，还请宁侯殿下借一步说话。”说着，三人便向牢门外走去。

    那刺客还被两名狱卒架着动弹不得，而柳倾和洛羽却尚能够自由活动。然而审讯还未结束，她们不敢擅自离开，因此只得跪在那里。只不过现在没了监察在场，她们的言行可以随意一些。

    “唉，你这孩子为何执意为我辩白？”柳倾有些无奈地看向洛羽，“你我非亲非故，我委实不想牵累你。”

    洛羽闻言，张张嘴，本想问她莫言之事，然而话到嘴边才猛然省起，当初莫言只是告诉自己“去见柳倾”一句话，接头暗号、信物什么的全都没有，那么让她凭什么和柳倾相认呢？是当时情况危急，莫言忘记了，还是……？

    正当她不知如何开口之时，却见一旁的柳倾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似乎在忍受着很大的痛苦。

    眼见着柳倾额上的冷汗噼里啪啦向下掉，整个脸都呈现金纸一般的颜色，洛羽心下大惊：这可绝不寻常！

    柳倾到底怎么了？为何突然如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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