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夜怪谈 - 五十一夜 修罗界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的手里不离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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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冥域的人都发现，最近苍璃的心情非常好。

    倒不是说他有多大的变化，依旧那样沉静，只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更加温和了。没有人知道这种改变是从何而来，但是大家都希望这种改变能一直持续下去。

    除了苍璃的改变之外，冥域的另一个地方也有了些许的变化。

    那就是修罗界。

    所谓修罗界，是所有修罗恶鬼聚集的地方，他们堕落，他们撕杀，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不停的消灭别人来证明自己的强大。苍璃用一整个结界包围住那里，那里的一切他不闻不问。

    谁生，谁死，又与他何干。他的责任只是维持整个冥域的秩序，保证六道轮回。其他的事……

    “陛下，修罗界又有异动。”鬼仆选了一个非常适当的时间禀报了这件事。

    苍璃正坐在露天的亭子里喝茶。

    池塘里的粉色莲花开得正盛，他计划着什么时候把这些莲花换成黑色的。

    鬼仆卑微的跪着，额头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他似乎跪了很久，跪到双腿都些发麻，但他不敢站起来也不敢抬头。

    上方传来茶杯的撞击声，“扣扣扣”的非常清脆。

    “这茶，似乎有些苦，以后多放些糖。”等了很久，传来苍璃低沉的声音。

    “是……”鬼仆全身冷汗。

    “走吧。”苍璃缓缓站起来。有时候想静静的喝喝茶，却总是有麻烦找上门来。有些人放任着不管，却总是要惹出些事情来。

    苍璃走得很慢，其实他可以瞬移到修罗界，但是他最近迷上了走路的感觉。

    “是上次那半个神魂么？”

    “回陛下的话，是的。”

    真是执着。

    执着才是原罪的尽头。因为放不下，因为想得到，才会有yu望，才会心生怨恨。每个人都有自己执着的事。

    他也一样。

    有时候放下两个字，真的很难。

    他欣赏这份执着，只可惜……

    这人，站错了边。

    苍璃慢慢走到了冥域的最深处，这里没有一丝阳光，是最黑暗的所在。他的全身散发出微微的莹光，在他的正前方有一道红色的光幕。

    “你，在这里候着。”

    “是，陛下。”

    穿过红色的屏障，入目尸横遍野。苍璃漂浮在结界下方俯视众生。

    平原上千军万马，战血沸腾。这样的撕杀每天都会上演。其实无论谁生谁死，也不过能统领整个修罗界。这些死掉的魂，再也没有复活的一天。他们无法离开修罗界，他们永远只在这一块小小的地方，圆着自己未完的梦。

    可他们依旧乐此不疲的重复着这样的生活。

    当杀戮成为本能的时候。

    还有什么能抵挡。

    苍璃一眼看到了不远处占据了一整座山头的鬼魂大军，在山顶上有一道不属于恶鬼的神光。

    他注视他的时候，他也悄悄抬头。

    于是，他看到了他眼中的不甘，他的怨恨，他的野心。

    为什么，越是被神宠爱着的人，却是堕落。

    苍璃伸出手，虚空一抓。

    那半个神魂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人的面容算是清秀，可惜却有一道极恐怖的伤疤一直延伸到发，将他的整张脸衬托得无比狰狞。

    “冥神苍璃！”他直呼他的名字。

    苍璃打量着他的半个神魂，点了点头。

    “放我出去。”

    “给我理由。”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苍璃沉默了很久，慢慢回应道，“神眷之子，亚伯。”他在非常遥远的日子里，见过他。那时候，他和该隐一样，都只是个孩子。

    如果没有发生后面的事，父神是更喜欢该隐一些的。

    “你不应该囚禁我，我有神魂，我有父神庇佑。”亚伯紧盯着苍璃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情绪，“你放了我，我可以回到父神身边。我是受众神眷顾的灵魂。我不属于这里。”

    “那么，被神眷顾的你，为什么会掉落进修罗界？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的神魂为什么只有半个，你……背负了什么样的罪，你都知道么。”

    苍璃的眸里没有半丝情绪，他的青色眼眸暗晦如这黑色的天空。

    亚伯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在这双眼眸之下再也无法隐藏，“要怎么样，你才能帮我。开出你的条件。”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苍璃一字一句的回答。

    “以父神之名。”

    “你觉得，你的父神知道了一切真相之后，还会默许你的一切么？或者，你至今还认为你掉到这里来，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

    “亚伯，主神是全知全能的。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不要尝试调战他的极限。”

    “不……，不！”亚伯的脸色苍白起来，“一定，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只要你放了我。这对你没什么损失对不对，就算我会得到神罚这也和你无关，你只不过，只不过放了一个小小的神魂回到他应该回的地方。”

    “你说的，没错。”

    他放了他，也不会得到神的降罪。无论他做错了多少事，他都是神子，自有神去惩罚他。再怎么不听话的孩子，怎么样也轮不到别家的家长去教育。

    “你知道么，你是一个非常成功的谋家。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我很欣赏你，在主神的眼皮底下做了那么多事的，你是第一个，相信也是最后一个。以冥域主宰的身份而言，我可以放了你。”

    在苍璃说到这句的时候，亚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是下一句，却直接将他打入了冥域的最深渊。

    “我，很讨厌该隐。但是，就算拥有共同的敌人，也不代表是朋友。而且，你站错了边。”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有那么难理解么。”

    “你，你……”亚伯难以置信的尖叫起来，“这怎么可能，那个人只不过是黑……”在他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股凌厉的神压将他整个压倒在地上。

    “从此以后，我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个字。”苍璃背着手冰冷的看他，就像看蝼蚁一般，“你可以继续在这里生存下去，招你的兵，每天和修罗界的恶鬼们缠斗。但，这是所有。我不会杀了你，你也逃不出去。就算你统领了整个修罗界，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逃不出去。或者你可以尝试和你的父神联系，也许他能救你。”

    “你……呼……呼……”口中传来泥土的腥气，亚伯整个趴倒在地上，苍璃的神压对他而言太强大了，他要不停的呼气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你也，不要总是挑战我的极限。”苍璃收回了神压，缓缓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偏向他？啊？我才是神子！我才是被众神宠爱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偏偏要向着他！！！你们没有结果的，你们不会有结果的！他得不到真爱，他永远也得不到幸福！”亚伯恶狠狠的吼道，“你们都疯了，全都疯了！！”

    “是啊，我疯了。我承认。”苍璃毫不在意的点点头。

    在他爱上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疯了。

    “为什么？”亚伯冷静了一些，“我要知道理由，我不甘心，我为什么会输给他！我两次死在他的手上，为什么我要的东西永远得不到！为什么！难道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么？”

    爱情，是这个世上最没有理由，最疯狂的事。

    苍璃已经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他只是冷漠的看了亚伯一眼。亚伯和他当年看到的一样，在他完美的伪装之下，隐藏着无数的秘密。这个神眷之子，远没有众人看到的那样谦逊。

    “我不会放弃的……我绝不会放弃的！！！！！”

    走得远了，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吼叫声。

    没有人，可以挡在他的前面。

    没有人，可以伤害阿零。

    神，也不行。

    在冥域发生的一切，百里零都不知道。

    他正在和唐家兄弟研究有趣的事。

    那就是，怎么在不改变种族的情况下，将夏楚歌变强。

    可是在那之前，他觉得他有必要先修正一下夏楚歌的那个什么密集物体恐惧症。

    用——极端的方法。

    或者用——温柔的方法。

    因为当他一脸微笑的向夏楚歌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夏楚歌脸上的惊恐让他以为自己的脸什么时候毁了容了。

    “其实，人有时候还是有些弱点比较好。”夏楚歌非常礼貌的回绝了百里零的提议。

    “可是，万一被别人抓住弱点那要怎么办呢。所以……”百里零再次化成大灰狼诱惑着眼前的小白羊。

    可惜，夏小羊的心智非常坚定，“不会有很多人知道我的弱点的。”

    “万一呢？”百里零不死心。

    “我会保护他。”林莫找准时机了一句，换来百里零的特大号白眼一枚。

    “那，算了。”反正，只要夏楚歌还住在梦幻馆里，他就有的是机会，“那什么血清拿来了没？”

    “来了来了……”唐小抱着一堆瓶子连蹦带跳的直冲过来，“喏，这就是上次说的鬼族的血清，个人推荐。”

    “鬼族是不错。上次就想和罗生说这个事的，结果忘了。还有别的没？”百里零看着唐小抱来的瓶瓶罐罐问道。

    “或者，用修仙的办法吃药？”唐大提议。

    “呸，仙界那帮老不死别提多黑了，换种换种。”百里零琢磨着狼窝里怎么也不能培养出一只羊来，而且血族和仙族？

    不配不配。

    “那，给他半个神格玩玩？”唐大再次提议。

    “你想他暴体而亡么？神格，神格是凡人随便玩的？”百里零再次反对，“别麻烦了，就鬼族吧。”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夏楚歌甚至没有任何发言权。

    他只能看着唐家兄弟露出无比猥琐的笑容慢慢说道，“那么，我们就不客气啦。那个，疼痛压力测试什么时候开始好呢？”

    “当然是现在。”

    百里零无比认真的回答。

    夏楚歌忽然觉得，什么帮助他变强，什么改变弱点都是骗人的。

    百里零，只是单纯的——无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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