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夜怪谈 - 十三夜 该隐

    恨从来都不是爱的对立面

    而我

    也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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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楚歌终于和林莫勾搭上了。

    美美的一觉睡到中午起来，才想起自己什么事都还没做，拿着扫帚冲向院子里的时候却看到一个诡异的场景。

    梦幻馆又来客人了。

    百里零难得的没有穿上她衣柜里的那些蕾丝罗莉装而是穿了一件深黑色的衬衫配着一条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她坐在院子里的沙发上用着一个最端正的坐姿对着坐在她对面的那对男女。

    夏楚歌见过那个女孩子，就是上次差点和百里零打架的长着一头粉色头发的少女。这次依旧穿了一条粉色的裙子，复杂的裙摆层层叠叠，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坐在粉衣少女身边的是一个黑发男子，穿着最简单的白色镶边外套，长长的头发垂到腰际，随着他每个小动作轻轻晃动着。

    这个男子给夏楚歌的感觉和林莫很像，只是面容更为致一些，而且有种说不清的疏离感。他像是很随便的坐在那里，却仿佛隔了一整个世界。

    百里零率先看到了他，难得的没有嘻皮笑脸，“你先出去发下传单吧。”

    夏楚歌点了点头，小心的穿过院子。在经过那个男人面前的时候，不经意的看到那男人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于是院子里只剩下三个人。

    百里零的心情无比复杂。她不是没有幻想过再次见面会是什么情形，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离圣战开始还有百年不到的时间，她以为不到最后关头他不会来找她的。

    可是，他突然就来了。还是和那个变态老女人一起来的！！！她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自己的神经止不住的痛。

    “我们家莉莉一直给你添麻烦了。”男人极有礼貌的先开了口。

    粉衣少女悄悄的掐了他一把，小声说道：“你不是来帮我打架的嘛！”

    百里零一怔，没想到能从他的嘴中听到这样一句话。

    “莉莉只是有点调皮，非常谢谢你陪她玩了那么久。”男人再次说道。

    百里零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张她熟悉无比的脸，心思百转千回。

    “一直以来，我的子民都非常受到你的照顾。圣战就在眼前，不知道百里小姐是不是可以将圣枪交回予我？”

    “什么！！百里零！圣枪在你手上？”粉衣少女一听，蹭得一下就站了起来对着百里零瞪道，“你不是吧你，我辛辛苦苦找圣枪找了那么久，竟然一直在你手上。你怎么不早说？”

    没想到，他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这倒蛮符合他的格的，可惜的是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总有人会变。

    “你又没问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每次过来都喊打喊杀的，我一柔弱小女子哪吃得消呢。这些年来我闲来无事照顾照顾你们血族，你们家的莉莉丝还总为了一个两个杂种来找我麻烦。你说这笔帐要怎么算呢？”百里零撑着下巴，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圣枪这么有趣的东西，你不会以为我会白白送给你吧。”

    “你这叫柔弱小女子？”莉莉丝直接丢出一个鄙视的眼神，“行了吧，大家直接点好不好。要怎样你才会交出圣枪。”

    百里零看着对面男子的脸，他的表情一成不变。永远是淡淡的微笑，他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他的笑容，包括血族的兴亡和他心爱的人。

    男子拉了拉莉莉丝的袖子，“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哦，不管什么事都是可以商量的，你说是不是呢，百里小姐？”

    “什么嘛，你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帮你找到四叶三叶草你就来帮忙打架的！”莉莉丝嘟着嘴，一脸的不满。

    四叶三叶草，原来他还记得么。可是，记得又怎么样呢。就算再选择一次，大家还是会走同样的路吧。有些人就是会把责任放在爱情的前面，而有些人却可以为了爱情放弃整个世界。有些人会狠心到封印自己的回忆，有些人却抱着回忆痛苦了千年万年。

    不是谁抛弃谁的问题，而是他们本不合适。

    “你们的感情很好嘛。”百里零说了一句完全不着调的话。

    男子笑着没有否认。

    莉莉丝眨眨眼，惊讶的说道，“你不是在嫉妒吧。”

    “啊？哈哈哈……”百里零笑着抹了一把眼泪，“嗯，几日不见，你的幽默感变强了。”

    “那么百里小姐，关于圣枪？”男子在适当的时候再次将话题引了回来。

    “不给。”百里零斩钉截铁的回答。

    “有什么理由吗？”

    “我不想。”

    “唔，的确很充份的理由呢。”男子点了点头，“真的很难说服你呢。”

    “那就抢啊！”莉莉丝手一伸就要开打。

    男子再次拉住了她，“我们还是给百里小姐一点时间再考虑下好了，我不想在今天这个日子……”

    就算封忆了记忆，还是很本能的记得今天这个日子么。

    百里零在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从来都不承认自己被爱情打败，但是她也不否认自己也曾爱过。爱得轰轰烈烈然后惨淡收场，她没有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也不对将来报有任何希望。她依然任的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只是不想在再次相见的时候还是那张悲伤的脸孔。

    虽然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她。

    她和莉莉丝永远成不了朋友，却依然难做敌人。

    她忽然想起林莫问她的那句话，很不适宜却还是问了出来，“你，有没有真正爱过什么人呢。”

    “百里零！！！！！”莉莉丝的表情变了，她的粉色头发在一丝丝变成黑色。

    百里零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只要你能够对我的这个问题，回答出真实的答案。我就把圣枪交给你。”百里零一字一句的说。

    莉莉丝觉得内心涌出一股抑制不住的恐慌。

    男子沉思了一下，然后回答：“我爱我的子民。”

    非常好的标准答案。

    过了一千年，一万年，等到一切都成为虚无，他还是会那样回答。

    百里零没有失望，她只是觉得悲凉。然后她看到他从自己的外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棵四叶的三叶草慢慢的带着一丝迷茫的说了两个字，“还有……”

    还有，还有什么呢。

    当年是他亲手把圣枪交到她的手上，为了他亲爱的子民，他选择了封印自己然后沉睡直到第二次圣战开始。他选择了莉莉丝，却在圣枪上刻着她的名字——零。

    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忧郁。

    而且疯狂。

    因为莉莉丝生气了，她所有的头发都变成了黑色，从她的身体内不断的有力量涌出来。

    “莉莉……”男子低声叫了她的名字。

    百里零忍不住的又很想笑，她捂着自己的眼睛，手心，全是泪。

    这一男一女要将自己逼到怎样的地步才甘愿呢。

    “莉莉丝，好好的享受我让给你的东西，不要再挑战我的极限了。”百里零放下双手，她的眼睛里流出的是鲜红的血。

    莉莉丝不敢多动一下，这种堪比主神的神压是她无法抵抗的。

    男子斜走一步，挡在莉莉丝的前面轻易的化解了这股神压，“百里小姐，我现在并不想和你起任何冲突。还是希望你再多花一点时间考虑一下我的要求，好么。”

    百里零轻抬右手，从她的牚心里缓缓浮出一把血红色的长枪，“在我考虑你的问题之前，也请该隐大人考虑一下我的问题。我只想听真实的答案。”

    该隐心中一悸，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从她的口中听到，竟然有种直击灵魂的震撼。

    “这就是圣枪？”莉莉丝躲在该隐身后小声的问。

    “嗯。”该隐点了点头。这的确就是被称之为圣枪的朗基努斯之枪，也是血族圣战的关建。可是为什么在这把枪的枪柄上会刻着她的名字？从他的这个角度看得非常明显，在巨螺旋形的枪柄靠尖端的地方，竟然有一个用血族文字印刻着的字——零。

    这个字体，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该隐看着这个双眼中不断有鲜血流出来的绝美少女，他忽然有个疯狂的想法，在他沉睡之前他是不是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为什么在圣枪上会有他亲手刻上去的，她的名字？

    “该隐……”百里零轻轻的又念了一次他的名字，然后把落在唇边的最后一个尾音转成无尽的叹息。

    该隐。

    该隐，该隐。

    该隐……

    我们之间已错过了太多

    这些错失的时间已再也追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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