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夜怪谈 - 第一夜 宿命的相遇

    那夜我听从恶魔的召唤与你相遇

    我看见的不是迷路的天使而是更深沉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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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第98天了。夏楚歌瘫倒在巷子口的垃圾堆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在面对暴力的时候，有些人选择顺从，有些人选择反抗，有些人为了反抗而丢了命，有些人一直顺从却失了尊严。人在活着的时候总是很难判断自己做的事到底正不正确，所以通常会选择一条自以为正确的路，然后万劫不复。

    今天是逃出来的第98天了。好消息是他还活着，坏消息是他就快死了。他的两条腿上都有枪伤，左手从手肘以下已经没有知觉了，肋骨应该也断了两，他的右边眼角不停的在流血，一直流到唇边。鲜血的滋味，很苦涩。

    夏楚歌忽然很想抽烟，他抬起唯一能动的右手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翻啊翻的，竟然真的翻出半香烟来。可是……没有打火机。他咬着那烟烦躁的叹了口气，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么。

    十月的晚上有些冷，一阵寒风吹过，带着一张彩色的广告纸“扑”得一下抽在他脸上。

    这是什么？

    就着街口微弱的灯光，他看着手上的那张广告。背景只是红色的兔子，样子倒是蛮可爱就是颜色有些诡异，印在当中硕大的广告语有点匪夷所思。

    想杀人越货么，想搞死情敌么，想家财万贯么，想美梦成真么……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只要付出小小的代价，就可以满足您的任何要求，我们在琉璃街14号梦幻馆期待各位的莅临。（附，我们的服务全天24小时年终无休。）

    夏楚歌真的很想大笑，可惜他的腔稍有震动就巨痛无比。这直接导致他的面部表情狰狞了。

    这是什么宣传单？他正想顺手丢掉，却不小心瞄到反面的招聘启示。

    各位亲：由于本店刚开业人手不足，现招杂工一名。要求有超人的胆量，不怕死，不怕鬼，不怕女人。会做家务，会烧菜，会算账，会照顾动物。月薪一万，包吃包住，限男。工作时间全天24小时年终无休，一年有14天年假可酌情休息，不可连休。无奖金，有福利。（员工福利：保你不死。）

    如果这家店主不是疯子……如果是真的……

    看来人在绝望的时候就会本能的期盼奇迹。夏楚歌瞄了瞄街角的路牌——琉璃街。

    其实人和人的相遇没有那么多偶然，更多的是必然。无数多的偶然构成了必然，当林莫第一眼看到夏楚歌的时候他在想——这小豹子真脏。然后他看到了夏楚歌手中的招聘启示。

    “你是来应征的？”眼前的男人这么说。

    夏楚歌愣住了。

    连续不断的逃亡已经磨光了他的意志，他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的出现。直到他从巷子深处拎着两个黑色的垃圾袋走到他面前，然后说“你是来应征的？”

    那是一个有着干净面容的男人，留着一头银色的短发。个子不高且穿得很随意，头发有点翘像是刚睡醒起来胡乱一揉的效果，脸虽然非常秀气却看不出什么表情。走路的样子像是刚吃过饭随便找条马路逛一逛的感觉，可是一对上他的眼睛又好像身边的气温整个下降了十度似的。那真的是一个很难形容的人，却又实再是一个很难让人忘怀的人。

    ”你是来应征的？“他又问了一遍。

    ”啊？“夏楚歌觉得他的脑子和他的反应一起迟钝了。

    林莫指了指他手上的宣传单，“想来我们店打工么。”

    夏楚歌看看手上的招聘启示，再看看眼前的男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反对就是默认了。”林莫丢掉垃圾袋把夏楚歌横抱起来，“那就先享受一下员工福利吧。”

    夏楚歌忘了反抗。他也不能反抗，他受的伤实再是太重了。能够活到现在全靠他非人的身体素质和坚强的意志力，但已经到极限了。

    “什么员工福利？”

    “保你不死。你要是死在店外百米内，阿零会生气的。”林莫抱着他慢慢的往回走，“你太瘦了。”

    “阿零是谁？”夏楚歌已经完全懵了，只能跟着他的节奏走。

    “你的老板加饲主，梦幻馆的馆主，给你发工资的人。”林莫解释道，“我叫林莫，你叫什么名字。”

    “夏楚歌。”来不及犹豫，便说出了真名。

    “名字不错。”

    看来，他捡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嘛。林莫偷偷的笑了。

    从街口走进去约五分钟的路，像是走了很久似的。夏楚歌不是第一次被男人抱，但是却第一次没有排斥的感觉。

    “我们到了，小豹子。”

    夏楚歌抬起头，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幢三层楼高的奇怪建筑。涂鸦似的招牌上歪歪的写着三个字——梦幻馆。外墙被涂上了奇怪的色彩和没有规律的图案。院子外面的铁门已经生锈了，绿色的蔓藤缠绕住整个屋顶，窗口里时不时透出昏暗的灯光——这真的不是一个鬼屋么。

    “哦，这个招牌是阿零的恶趣味，至于房子的外观么，我们还来不及整修。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招到杂工。”林莫若无其事的推开门，可怜的铁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现在逃跑还来得及么。

    夏楚歌弱弱的想。

    “阿零，有人来应征了。”林莫抱他进屋。

    一楼有一个约200平米的大厅，非常空旷。除了几个破旧的沙发以外没有其他摆设，让夏楚歌意外的是玄关那里竟然摆着一个伞架，那伞架上差不多有20把伞。这样的地方会有那么多人吗？

    “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我虽然不能走，但是还站着动。”夏楚歌觉得在男人的怀抱里应征不是一个好方法。

    “阿零有洁癖，如果你的血弄脏地板。上帝都救不了你。”

    夏楚歌这才发现自己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没关系，我不喜欢白色。正好找个借口换新制服。”林莫说。

    忽然房子震动起来，剧烈的震动，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从楼上冲了下来。

    夏楚歌看向楼梯口。

    从楼上走下来一个看起来最多只有15岁的小女孩，长着一张甜美无比的脸，肌肤白得有些透明，一头亚麻色长发披到腰间，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是一条红黑格子的超短裙，脚上踩着一双带着蕾丝边的松高鞋，鞋跟绝对超过5厘米。她的左手在不停的揉着眼睛，右手拎着一个血红色的兔子背包。

    “你要习惯阿零的下楼方式。她在没睡醒的时候总是有点暴力。”林莫指了指那女孩，“百里零，梦幻馆的馆主。”

    百里零微微张开眼，看到了林莫手中抱着的那个少年。

    他有着一头黑色的碎发。头发很柔软，贴在他的额头上。他的脸很小很清秀。细细的眉毛，小巧的鼻子，浅浅的唇。细长的睫毛上带着晶莹的血珠。他的右手手掌背面有一道奇怪的黑色花纹，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过留下的印记。他被林莫抱着，嘴上叼着半烟，虽然没点燃，却有种另类的感。

    “行了。月薪一万。从明天开始。”丢下一句话以后，百里零迅速的上楼补眠去了。

    啊？

    夏楚歌觉得今天晚上遇到的事，简直就像是——像是，像是见鬼了。

    林莫没有给他时间惊讶，而是直接抱着他穿过大厅走到楼梯背面的一个小门前面，“给你介绍一下同事。”

    一脚踹开门。

    门的背后是巨大的镜子。连着天花板和地板。镜子里的男人抱着重伤的少年，危险而暧mei。

    夏楚歌迷惑了，从外面看梦幻馆本没有那么大的空间。

    “唐大唐小，接客了。”林莫又踹了一脚镜子。一道道水纹从他的着力点不断的晃开，变淡，然后镜子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来了。”

    巨大的镜子向两边分开，夏楚歌看到了两个相貌完全相同的男人。留海向左分的那个带着一脸坏笑，留海向右分的那个则看上去温和得的多。

    “新来的杂工。夏楚歌。”林莫介绍道，“唐大和唐小。你不用分清谁是谁，因为就算留海他们也会看心情换着梳。”

    “嗯……”唐小一脸坏笑的说，“你再不给他治伤，会死哦。”

    唐大拍了拍弟弟的脸，“回去把实验做完。”

    唐小不甘心的做了个鬼脸，转身跑了。

    夏楚歌这才分清谁是谁。

    “我带他去包扎。“林莫刚往前走了一步，唐大忽然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同时整个房间发出尖锐的铃声。

    夏楚歌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这种铃声他听到过，当初他逃出来的时候，整个基地都是这样的声音。

    唐大把夏楚歌全身打量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停在他的右手上。缓缓的说道，“莫，你捡了个很好玩的东西。”

    唐小又从里面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哟，什么东西。”

    “看。”唐大指着夏楚歌的右手。

    “哇，真的假的。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完善生化技术了。”唐小感叹道。

    生化技术！

    夏楚歌听到这四个字，身体本能的代替了大脑的反应。瞬间一个翻身从林莫的怀里闪到背后，用仅能活动的右手扣住了他的喉咙，轻轻一拉。

    整个过程只用了一秒。

    他——又杀人了么。

    “你在干嘛？”林莫平静的看着他。

    夏楚歌看到他雪白的喉结上有粉色的指印。

    “你捡了个很有趣的人。”唐小砸了砸嘴，“你是诸神黄昏的人？”

    诸神黄昏。

    夏楚歌的瞳孔猛的一缩，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又被林莫横抱住。他抬起头看着他干净的侧脸，忽然安心。

    “能从诸神黄昏逃出来，你也算古往今来第一人了。”唐小说道。

    “诸神黄昏是什么东西。”林莫无视唐大的阻止，抱着手上的少年直接走了进去。

    “算是杀手组织的一种。前段时间还从我们这里订了套研究设备，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从那里逃出来。风晓肯定连鼻子都要气歪了。“唐小一想到那个吝惜鬼生气的脸，就觉得心情大好，“你不知道，他有多吝惜。一共才订没几套东西，竟然叫我们打八折，整整磨了我半小时。哎……”

    林莫将夏楚歌抱到里面的一个小房间里，房间很干净，除了正当中的一个大床以外全都是仪器。

    夏楚歌已经完全迷茫了。他们竟然知道诸神黄昏，还知道风晓？这怎么可能，听他们的口气竟然和风晓还有生意往来。难道他最终从一个网逃到了另一张网里？

    “把他放床上。”唐大说道，“你放心，你身上的东西我们都可以弄掉。阿零不喜欢她的员工身上还带有以前老板的印记。”

    ——他，他说什么？

    夏楚歌瞪大了眼。

    “小东西，不要惊讶。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唐小指了指他右手上的黑色纹身，“这种技术是我三年前研究出来的，当时还不成熟。后来觉得不好玩就顺手卖给了风晓，没想到他倒完善得不错。“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像是手机一样的仪器，那仪器一接近夏楚歌就滴滴滴的乱叫。

    “你们先弄，我出去整个房间出来。”林莫忽然想到，因为最近一直招不到杂工，本来还留着的一间客房被百里零当仓库用了。他走到门口，忽然又回过来对夏楚歌说，“好好的享受你的员工福利吧。”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的睡过了。

    夏楚歌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左上方的白色灯泡不停的闪烁。那些记忆中的黑白片段像是老电影里的旧胶片一张又一张的晃在眼前。他忽然想起了很多事，小时候堆的玩具坐的滑滑梯，在公园里坐了一下午的秋千和——染满鲜血的肢解画面。其实在被抓进禇神黄昏之前的很多事，他早就已经记不清了。现在突然想起来，竟有种惊竦的感觉。

    “嗯，醒了啊。”

    夏楚歌转过头去，看到满眼的红。

    偌大的落地窗外满天飞舞的红色枫叶，从天花板上绵延下来的藤蔓也被渲染上一抹艳红，窗前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长发少女，额前戴着粉色的头纱，穿着一身华贵无比的红色公主裙。少女侧着头，撑着下巴，用一种玩味的眼光打量着他。

    夏楚歌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不能说话了。

    林莫从门外端了一杯咖啡进来递给沙发上的少女，然后恭敬的站在她身后。今天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显得英俊无比。

    “你好，昨天没有好好的打招呼。我叫百里零，是这里的馆主。”少女淡淡的笑了，“你现在还不能说话，过几个小时就好了。你知道你身上被植入多少有趣的东西么。能让唐大和唐小看了都疯狂的尖叫。”

    夏楚歌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算了，总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梦幻馆的杂工，今天开始上班。但是因为你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三天，所以这三天的工资会从你的薪水里扣掉。如果在今后的工作中有工伤，就不再扣钱了。”百里零喝了一口咖啡，转头怒瞪林莫，“你放了多少糖，我说了多少次了！！放糖不能少于20块，不能少于3勺……你想苦死我嘛。”

    “如果你想喝甜的东西，可以喝果汁。”林莫面无表情的回答。

    “恨……”百里零咬牙，把视线重新转向那个病床上的新员工：“现在和你说下你的工作范围以及注意事项。身体好了以后装饰一下外墙，把里里外外破损的地方都修好。每天要打扫卫生，烧饭以及喂养宠物，傍晚四点以前不许上三楼，空下来的时间到街上去发传单。月薪一万，第一年无休假，包吃包住包婚配。暂时就这些，没有问题的话，就点头。”

    夏楚歌想了想，然后点头。

    “嗯。”百里零满意的伸了个懒腰，“详细的情况林莫会告诉你，他是我的管家。现在，我要去补眠了。”临走之前，不忘把手里的咖啡还给林莫外带一个重重的白眼。

    “要喝咖啡么。”林莫问。

    夏楚歌摇摇头，动了动。发现虽然身上还有疼痛的感觉，却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真神奇，以他对医术的了解，这世上还没有哪个专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治好他的伤。唔，时间？或许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短？他抬起右手，手背上的黑色纹路已经完全消失了，只留下粉红色的伤口。

    是真的消失了呢。

    他以为会跟着他一辈子的东西，他曾经尝试过把整个右手切断都取不下来的东西，一觉醒来就这样没了。

    以前发了疯的想要自由，可是当自由来得太过容易的时候，却又让人难以置信。

    “啊……啊……”他张开口，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不成调，不成句。

    一个冰冷的手掌抚上他的侧颈，他抬头，对上黑色的眼眸，“你的声带这边被植入了一个金属薄片，已经取出来了。所以短时间内不能说话，会手语么？”

    ——会。他打了个手势。

    “哦。你会也没用。我看不懂。”林莫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只不过很想逗他。看到他微眯的双眼很像自己小时候养过的猫。

    逗猫总是很有乐趣的一件事。

    “好了，跟我来。你最好能快点熟悉你的工作环境。”林莫笑了笑，在前面领路。

    夏楚歌跟着他穿过迂回的走廊，来到之前看到的那个楼梯背后的小门前面。

    “这里你已经知道了，唐大和唐小的实验室。没什么事不要进去，有事也不要进去。除非你想被他们抓起来研究。平时烧好饭就放在餐厅里，他们会自己出来拿。如果要找他们站在这里踹门就可以了。餐厅就是你刚进来那个200平米的地方，现在虽然什么都没有，等你身体康复以后就可以什么都有了。”

    嗯，疯狂的双胞胎研究家。夏楚歌记下了。

    “还有，他们不吃鱼。”林莫绕到楼梯正面向上走去，“二楼是阿零养宠物的地方。”

    夏楚歌紧跟其后。

    走上二楼，同样是迂回的走廊看不到尽头，走廊两边有数不清的门，每个都有编号，从001到099。夏楚歌越来越搞不清这里的空间架构了。

    林莫打开编号为001的门，夏楚歌伸头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它是九尾，爱好是看色情杂志。对了，它吃素。”林莫介绍道。

    夏楚歌忽然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看的一个童话故事，讲一个小孩子掉到了一个魔方里，每打开一扇门，都是不同的世界，每个世界都神奇无比而又不可思议。就像现在，他在门的背后看到了一个花园，花丛中坐着一只巨大的狐狸，一身白色的皮毛柔顺而有光泽，身后九条毛茸茸的长尾巴无意识的晃动着，优雅而又华贵——如果它没有侧卧着盯着地上的一本花花公子杂志的话，夏楚歌真的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天生的帝王。

    夏楚歌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还算强韧，但自从来到梦幻馆后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在刺激他脆弱的神经。

    “这是新来的杂工，以后由他负责你的一日三餐。如果有什么特别不想吃的现在可以说了。”林莫无视身边夏楚歌僵硬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

    “哦。我讨厌吃胡萝卜。”九尾头也不抬的回答。新一期的杂志封面是个身材很的小妞，它正在找她的名字和住址。

    ——会说话？

    夏楚歌对着林莫打手势，打了一半打不下去了。这都什么和什么？疯狂的双胞胎和会说话的狐狸，每天只知道睡觉的极品小罗莉和扭断了喉咙都不会死的管家……

    这不是做梦吧。

    夏楚歌狠狠捏了自己大腿一把，没想到正好捏到伤处。

    痛！

    好吧，生活还在继续。

    林莫退出去，关好门，打开了编号为002的门。

    “这里是饕餮和狻猊的房间，记住永远不要给饕餮吃东西。”

    夏楚歌默默的对自己说，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然后抬眼看去，房间里仅一张大床，床上趴着一只白色的狮子在安静的睡觉。

    ——就一只？

    “它是狻猊。饕餮可能跑出去玩了，总之你分清楚谁是不能吃东西的那个就行了。”林莫轻轻的关上门，“阿零的宠物都很乖，虽然看上去有点特别，但是他们不咬人。”

    夏楚歌已经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饕餮和狻猊都是传说中神兽的名字。传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其中就有饕餮和狻猊。他接受了整整20年的全方位教育，竟然还有他完全不知道的事物存在。他忽然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房间会出现什么。

    “大概就是这样吧。从001到099每个房间都被阿零用来养宠物，不过它们并不是每天都在家。目前只有这两间房间里有，如果再有新的宠物回家，我会再带你来彼此熟悉一下的。”林莫没有再开门，而是拍了拍夏楚歌的肩膀，“很不错，你是我们招到现在唯一一个参观完整个房子后还没有神错乱的。”

    夏楚歌真的很想回答他，神错乱那是正常的表现。可是他现在发不出声音，只好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再往上就是三楼了，你暂时不要上去。如果有事找阿零叫我就好了，你的房间在一楼，住我隔壁。最近还没什么生意，不过很快就会有。人类的贪婪总是无止禁的。如果有客人来你负责在一楼接待，一楼的规划就靠你了。至少要弄出一个餐厅和客厅来。”林莫带着夏楚歌下了楼，再次穿过一楼空旷的客厅，在空间错乱的走廊里转了又转最后站在一扇木制的门前。

    “这是你的房间。你先休息一下，今天的晚饭我来做。有事，叫我。”

    “啊，我忘了你不能说话。那么在心里叫也行。”

    ——林莫。

    夏楚歌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走廊尽头的那个黑色背影停顿了一秒，头也不回的说道，“叫我，莫。”

    呵呵。

    夏楚歌无声的笑了，可惜这朵笑容还没绽放到他的唇角，便消散了。。

    因为门的背后……

    一无所有。

    一个空旷的房间，白色的墙壁，黄色的榻榻米。没有床没有柜子，什么也没有。只有半开的落地窗外飘进来的片片红叶。窗外蜿蜒着青色的石子路，大片的枫树林和一块残旧不堪的墓碑。墓碑上用英文刻着一段文字。

    “godbethaofhiscreatures

    boasttwosoul－－sides

    &heworldwith

    &oshohenhelovesher

    ——d.莫”

    夏楚歌看着那块墓碑，然后退出门外。左右都没有门，刚才走过来的整条走廊上都没有门。

    原来，这就是林莫所谓的隔壁。

    如果这是梦，那么睁开眼就会醒。

    夏楚歌闭上眼，然后再睁开。

    既然不是梦，那么就好好活下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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