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网游 - 第七章 遭遇牛头、马面

    林晓月走过黄黑色的大石铺就的路来到海边，看着在海中的鬼判殿，左右张望依然不见船只，不晓得自己该如何进去。正思索间，忽见一手执鬼叉的小鬼出现眼前，开口说道：「你在磨蹭什麽？还不快随我等前进？」

    然後，小鬼便迳自往前走，林晓月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原住民，连忙跟上，在踏上大海边缘时便觉一阵恍惚，人已来到鬼判殿入口，想来是类似传送阵的功能。

    小鬼领着她往鬼判殿的右边走，其处有一高台，名为孽镜台。台高一丈，镜子大约十人圈围。向东悬挂，上面横书七字：「孽镜台前无好人」。

    林晓月看见牛首人身与马首人身的两人站在镜台前，不消说，正是传说中的牛头与马面。而领路的小鬼将林晓月带到牛头、马面跟前後便自离去。

    林晓月正想着该如何该口攀谈时，便听得牛头开口说道：「你且过来，在孽镜台前一照，便知生前功过。」

    林晓月也没多想，只是依言站到孽镜台前，只见上面浮出几行字：

    姓名：星空下的浮云

    头衔：杂家

    职业：生活的旅者

    罪恶值：0

    功德值：0

    死因：被冒险者笑语如花、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恶意杀死

    显然牛头与马面能看见的内容更为详细，只听得马面说道：「原来是旅者大人。听闻你生前救助不少原住民，本该有许多功德，然而因你意外身亡引发兽潮，致使不少原住民为了替你报仇而死，虽然不能算是你的罪过，但先前的功德也因此抹消了。」

    「这样啊……」关於兽潮与原住民的报复之事，林晓月也听苗莉说过，因心里难过，也没有细问，此时才知原来还能与生活中的功德值扯上关系。

    牛头接着说道：「旅者大人初历死关，想来受了不少惊吓。但见你此时面容平静，心情应当已然平复。」

    「是的。多谢两位的关心，我已经看开了。」

    「那便好。」接着，马面接口话题一转：「木已成舟，旅者大人既然已入黄泉，不知有何打算？」

    「打算？」林晓月莫名其妙的回道：「自然是要设法复活了。莫非想复活还要做什麽任务不成？」

    「那倒不用。你的罪恶值为零，可以直接往醧忘台转世。只是旅者大人难得来这一趟，难道不想参观一下吗？」

    「参观？」林晓月心里暗想：『参观阎罗十殿？我又没有看鬼片的嗜好！可是这是游戏，该不会参观阎罗十殿也算是任务？』想到此，她便开口答道：「那个，如果不麻烦的话，我是想参观一下。」

    闻言，牛头、马面两人高兴的回答：「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於是林晓月就这麽跟着牛头、马面走上参观阎罗十殿之路。

    马面率先说道：「你一路走来，必然已经发现忘川和彼岸花道了。」

    「是的，我是沿着彼岸花道走过来的。」

    「你是不是采集了彼岸花？」

    「嗯。难道不可以采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彼岸花道是亡魂的接引之路，采走彼岸花等於破坏道路，只要采集满千便会遭到亡魂的攻击。你的话倒是能多采一点，不过要是采集满万，一样会遭遇亡魂攻击的。」

    闻言，林晓月忍不住额冒冷汗：『原来我险些又往鬼门关跑一趟了。』她忘了自己现在就是在曹地府。

    「现在我先跟你介绍下鬼判殿。」牛头接着说道：「彼岸花道的终点便是这黄泉第一殿鬼判殿，外面的环境你也看到了，鬼判殿位於大海中、沃燋石之外，正西的黄泉黑路上。本殿殿主为秦广王，其业务为专管人间的长寿与夭折、出生与死亡的典籍；统一管理间受刑的吉凶。若是生前没有罪恶值，死後便会直接送往第十殿。若有罪恶值，便要引来这孽镜台前，照出生前罪恶，然後才依其罪恶值来分发到其他殿。」

    「既然有罪恶值的才要来照孽镜台，为什麽我也要？」

    「呃，」牛头不好意思的着头笑笑：「其实是因为冒险者的黄泉之路还没开启，你又是第一个到这里来的冒险者之魂，所以……」

    马面接口道：「所以特别优待。」说完，还重重的点了下头。

    『特别优待？能不能不要啊？』林晓月苦笑的回答：「那还真是多谢了。」

    马面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的，竟说：「不客气。你若不是生活的旅者，还没这种好处呢！」

    被堵了这句，林晓月彻底无语了。

    顿了顿，林晓月才好奇的问：「孽镜台上显示的资料别人看得到吗？」

    「当然不行！我们是很注重隐私的。」马面义正辞严的回答，却又接了这麽一句：「除了罪恶值之外，其他人什麽也看不到。」

    「……………」好吧，这不重要。「能说说有罪恶值的人会受到什麽惩罚吗？」

    「当然。在讲之前，先给你说说司十殿的构成。我们司共有八重地狱……」

    「等等，不是说司有十八层地狱吗？」

    「切！司的事哪有凡人想的那麽简单？」马面不屑的说道：「司十殿中，第一殿方才已经说过，第十殿乃是管投胎转世，中间的八殿才设地狱。第二殿的活大地狱、第三殿的黑绳大地狱、第四殿的合大地狱、第五殿的叫唤大地狱、第六殿的大叫唤大地狱、第七殿的热恼大地狱、第八殿的大热恼大地狱，以及第九殿的阿鼻大地狱。这八重地狱之外，各另有十六小地狱，加上酆都的血污池、枉死城，大小地狱总共有一百三十八个。除此之外又有铜柱、火焚、分别施加刑罚的地方，各有各的职司。」

    「这麽多？」林晓月吃惊的想：『游戏里居然会设这麽多地狱？』

    牛头此时憨厚笑道：「只要生前不犯罪过，司地狱究竟几重又有什麽关系？」

    「那倒也是。」只不过现实生活都无法杜绝的恶念与恶行，在道德观相对薄弱的游戏里又怎麽可能消失？

    牛头见林晓月脸色有点不好，於是安慰道：「其实诸神对冒险者的惩处算是优沃的了，一点罪恶值也不过是参观一个地狱十分钟而已。」

    闻言，林晓月敏锐的问出关键词：「参观？」

    「是呀，只要参观完规定的时间，就可以去投胎了。」

    『有罪恶值的死後惩罚居然不是传统的坐牢？』这让林晓月感到十分好奇，於是问道：「我能不能问问所谓的参观地狱到底是怎麽回事？」

    「当然可以。」马面笑道：「用你们冒险者的话来说，也就是看小电影，只不过放的是地狱图罢了。」

    『强制收看的地狱图？』想到这个，林晓月不禁打了个寒颤，问：「那个…不会很恐怖吧？」

    马面瞪眼反问：「不恐怖怎麽能吓阻恶人？」

    牛头拍拍马面的肩膀说道：「你别故意吓唬人。」然後转头对林晓月说道：「你不用害怕，像你这样没有罪恶值或罪恶值为十以下的冒险者，可以选择观看q版、二d的地狱图，这是最低阶的教化影像。」

    「还好、还好！」闻言，林晓月不禁拍了拍口，接着又好奇问道：「那最高阶的地狱图是什麽样的？」

    马面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好牙：「三d全彩、全视角、立体声环绕、绝对真实的立体影像地狱图。」

    光是听这形容就让林晓月起一身**皮疙瘩，连忙再换问题：「有罪恶值的冒险者是只能参观地狱，还是可以有其他选择？」

    「如果功德值足够的话，倒是可以用十点功德值扣一点罪恶值。」

    「喔！」这才符合游戏的常规。

    「那，接下来我们要到哪里？」

    马面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带你参观地狱图啦！」

    於是，感觉自己很悲剧的林晓月跟着牛头、马面从第二殿开始参观一百三十六个地狱。为什麽少两个？因为酆都是人鬼交界都城，不在司十殿范围之内。

    林晓月感觉很无奈，心里泪流满面。

    虽然只是q版、二d的地狱图，看起来并不恐怖，可是架不住身边有牛头、马面这两个呈现兴奋状态的解说员一一讲解，光是听的就让人害怕了。於是，受不住摧残的林晓月从第二场开始便不停的拿出食物和饮料试图塞住牛头、马面的嘴，幸好两位还算给面子，绝大多数的场景都含糊解说过去。

    不过，两位大爷也说了：「做为第一位光临黄泉的冒险者，又没有罪恶值，所以可以优待不予解说地狱图。若是罪恶值越高，那听到的说明就会越详尽，而且不可消音也无法收买解说员。」

    林晓月疑惑的问道：「这麽做不是会让冒险者害怕吗？」游戏公司还不被玩家骂死？

    对此，牛头、马面表示：「罪恶值高的人自然是残害生灵无数的可怕人物，不体验点司的恐怖哪里会改过向善？当然，我们司是注重公平、公正的地方，会视冒险者有意或无意犯罪的情况来斟酌减刑。」

    「我听说……」林晓月犹豫的说道：「那是民间的俗谚，说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个，司里使钱有用吗？」

    「当然有！」牛头、马面倒是应的理直气壮。「不过那些钱只能用做民事赔偿。」

    「啥？」

    「先前说过了，罪恶值只能用功德值来消除。一般是一比十，但如果是立下生死状的决斗，杀人的罪恶值便只要一点功德值便可抵消。可用钱财抵罪的部份也有，比如是欠人钱财、盗人财物被杀，这些罪恶值是可以用钱来解决的，视情节付出一倍到百倍不等的罚金。至於无法用其他东西抵罪的，也可以付出大量金钱来降低地狱图的真实度。」说到这，马面不禁叹了口气：「司的建设和福利，样样都要钱呐！」

    「我明白了。」

    好不容易熬完一百三十六场的小电影，林晓月终於来到第十殿的大门口。

    2011/11/21

    後记：关於十殿阎罗的资料来源：玉历宝钞，是介绍地狱十殿、劝人为善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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