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妇 - 第十七章 小如月进宫领赏，遭黑手（上）

    乾清外，北风呼呼，一片冰雪世界。

    今天腊月二十五。早朝后，冯英廉带着孙月如月，从德胜门进入庭西侧，穿过御花园，小心翼翼来到乾清。

    上月如月病恹了足足十天，引得冯英廉整日眉头紧锁，乾隆见他心情沉重，从旁打听了，听说了他家里的事。今天特地召见如月，以示关怀下属家眷。

    要知道，正黄旗是八旗之首，直接隶属乾隆之下。皇上对冯英廉从正黄旗副总督升为正总督这一年的考核，十分满意，知他家中仅有孤幼，心里十分怜恤。所以他抓住机会笼络重臣，以让他更加尽忠职守。

    内务太监老总管吴太监在门口处，远远见到冯总督牵着个披着红斗蓬，裹着白貂摩的漂亮小女孩子，笑着迎上去：“皇上说这冷天儿，把如月小姐请进来，真有点过意不去。”

    冯总督微躬着身子向他作揖行礼：“我家月儿，能得皇上召见，实乃荣幸。”

    吴总管眯缝着一双犀利的双眼，把他们迎向殿内：“快快请进，别冻坏了小孩子。”

    冯总管牵如月低着头跨进殿内，一进去就伏在地上行礼：“微臣携幼孙女冯如月，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上方龙座的人发出响亮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冯爱卿快快平生。吴总管，快给如月小姐赐个座。”

    吴总管向门外招招手，两个太监立即从外面抬了把红木椅子进来，在上面掂上带花斑的皮毛。

    吴总管尖着嗓门，满脸堆笑地说：“如月小姐，请坐。”

    “谢皇上隆恩。”冯英廉伏在地上诚怕诚恐地向躬身作谢。

    如月跪在地上一直低头头儿，不敢看上面。昨晚爷爷教她练习跪拜，又一直叮嘱她到了皇帝面前，不可随便说话，眼睛也不能四处乱看。

    “冯爱卿定是昨晚对孩子教了许多规矩，吓得她一动都不能动。”朝隆大笑着从上面走过来，迈着大步，走路虎虎生威。一把将地上的如月抱起来放在椅子里，低头对她说：“如月小姐。让朕瞧瞧你长什么样儿了。”

    如月忍不住抬起小脸儿看他。他穿一身华丽的龙袍，黑里镶红的朝帽上立着串高高的镂空金珠，脸形略长，嘴上盖着一丛短胡子，表情威严中带了几分慈祥，年纪看着比爷爷略年轻几岁。这和电视里的乾隆不太相象，张铁林演得更酷更直率，真实的乾隆看着有点奸狡。

    这乾清里，书案上公文高累，龙椅竟有些斑驳，背后有一道漂亮的屏风，从房子上方垂下不少金黄的帐幔被裹扎成束，雕镂画橦，宁静肃穆。眼前的乾清不象电视里的金碧辉煌，看着十分简朴。

    朝隆见她一对黑睛珠咕噜噜地转着，一会看着自己，一会又打量着屋子里，乖巧的模样虽然稚气，神态却十分安静，没有半分恐慌。

    “听说你六岁啦？”乾隆面带慈详地轻声问她。

    如月看一眼爷爷。他已起身躬敬地立在皇上身旁。

    吴太监背后有个小太监端了盘毛豆站在边上，他捡了个毛豆拨开，笑着声说：“如月小姐，快回答皇上你是不是六岁了。回答了，我就给你吃毛豆，这可是皇上最爱吃的零食。”

    “回皇上，如月今年七月十六满的六岁。”如月稳重地回答。

    吴太监尖着手指把拨开的毛豆放到她嘴边说：“回答了就有奖。给~。”

    皇帝把毛豆当零食吃，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在电视里，不是演得皇的生活奢侈得流“金”。这是因为节约，还是因为这个时代不发达？

    如月乖乖地张开嘴吃了毛豆，有点淡淡的盐味，不知另外加了什么佐料，虽是普通的豆子，却煮得很好吃。她笑微微地向吴太监说：“谢谢吴总管爷爷。”

    把吴太监乐得接连拨了几颗喂她，当太监多年，竟然有人叫他爷爷。原来那些孙子叫他爷爷都是讨好他，这如月小姐可不同，虽然年纪小，但第一次进，并不懂得那一套。

    “我们给皇上说，把这一盘豆儿都给你。”他笑着半嘟着嘴，学着小孩子的模样和她说话。

    “哈哈哈。”皇上大笑三声。“如月，你还没有谢我呀，这豆儿可是我赏给你的。”

    “谢谢吾皇万岁，万万岁。”如月学着大人的样子说。

    乾隆高兴得把她抱起来，举到半空中说：“好孩子，今天我得赏点好东西给你。说说，你想要啥？”

    冯英廉在旁边本来有点紧张，看到皇上说赏东西了，才放松下来。

    如月摇摇头，不说话。

    “你不要皇帝的封赏？”吴总管半张嘴，眼神里暗示着她，意思是要开口要。

    “如月是小孩子，没有什么想要的。”她嘟着嘴说。

    电视上演的乾隆皇帝好大喜功，生多疑，又好色。他喜欢顺从他，在他面前不贪婪的人。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他是个逆反心重的人，不然不会有那奸狡的眼神。

    听她说不想要封赏，乾隆果真更高兴，抱着她在空中轻轻摇了两下，放进椅子里说：“你爷爷为了守护大清皇，常常连家都不能回。家里就一堆奴才守着你这个小主子。所以我一定要赏赐你，也是奖励你爷爷的辛劳与忠心。”

    如月被他举在半空中时，感觉到他的臂力十分强大，心里没有丝毫恐惧。乾隆果然文武双全。

    “回吾皇。那是爷爷应该作的。”如月说这话，自己在心里忍不住想笑，怎么说着怪别扭的。

    皇上听了更高兴。大笑着回到龙座上：“如月是个懂事的孩子。皇上也不能不懂事，老占用你的爷爷。可是皇的安全又离不开你的爷爷，所以，皇上就只有换一种方式弥补你。”说罢他向吴总管示个意。

    吴总管走到书案边，拿起一卷黄裱圣旨，仰着下巴，拖着长长的尾间喊道：“宣~~旨~~。”

    书案边右下侧，一直立着个年轻太监，听到“宣旨”，他忙上前接过圣旨，展开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正黄旗护军总督冯英廉，到任一年以来，尽忠公职，虽一身两职，却为官清廉。且家孙孤幼堪怜。赐百银二百两抚恤幼孙。另赐新年礼物金珠一对，银珠五对，丝帛五匹。并晋升冯英廉官饷每年一百两。钦此。”

    三个太临捧着赏赐从外面进来，一个托金珠银珠托和匹粉色丝帛，一个托一匹黄色和蓝色丝帛，一个托匹红色和绿色丝帛。

    冯英廉连忙伏拜在地上高呼：“臣领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然后颤抖着双手接过圣旨。

    如月忙从椅子上下来，跪着将双手伏在地上，向皇上行礼谢恩：“谢吾皇赏赐，吾皇万岁万万岁。”

    “冯爱卿和如月小姐快快平身。朕已看过你家如月小姐了，现在天寒地冻，冯爱卿快带着如月小姐先回家吧。”

    冯英廉向皇上行了大礼，领了赏赐带着如月退出乾清，三个太监跟随其后，穿御花园向德胜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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