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东方 - 第三十七章 意外

    秦子夜下山时，茉莉同样拨给他两个影子用来保卫和传递消息。子夜依然纠葛着那天晚上与东方然的谈话，对于这样的安排他自然不会去深想。茉莉却有些心虚，明明已经决定信任依赖他，还是留有这样的小心思，虽然表面上的借口光明正大，但怎么也掩盖不了内心的歉疚……

    这样的歉疚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忙碌的工作代替了。

    茉莉提议在山上种植农作物和蓄养牲畜，这样一部分人的口粮都能做到自给自足，可以节约一大笔银子。东方然立刻召开高层会议研究这件事的可行，其实这五千人中大部分人都是农户出身，对于种田那是相当的在行并不存在困难。出身大家的东方然自然不懂农耕这样的事，于是就权权交给黄将军去办。

    “前天我在西山看到一个废弃的小铁矿。”等两位将军都出去了，茉莉才跟大哥提起这事。

    “是啊，怎么，又想开铁矿？”东方然放下这个月粮草的账目，看着茉莉。“开采铁矿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而且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有赚头，现在吃饭都成问题，还是先放放。”

    茉莉叹口气，大哥果然了解自己，刚提了一嘴就想了这么多。不得不承认，大哥说得很对，古代开凿矿山全部依赖人力，那样一锄头一锄头的挖当然耗时耗力。

    “大哥放心，人咱有的是，除了每天的训练大部分时间都闲着，就算是耕地也用不了那么多人。”

    说着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样材料的名称递给大哥，“我需要这些东西，若是试验成功，开凿矿山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试验？”东方然看着纸上的字，不是太明白。硫磺，硝石，木炭都是很容易买到的，但妹妹说的一瞬间的事他却是不相信，看着茉莉认真的眼神又不愿泼她冷水，只能婉转地询问，“你打算怎么做？有没有危险？”

    “危险自然是有的，不过我会小心。”茉莉皱着眉想想接着说：“为了避免以后麻烦，这几样材料分开买，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时的东方然并不能想到这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材料能引来什么麻烦，直到后来亲眼看到这些被他小看的材料组合在一起产生的巨大威力才真正理解了茉莉所说的麻烦。

    ……

    狼牙对于茉莉提出的自给自足方案很是不满，山匪都改行去做农夫，那农夫干什么？真是不可理喻，简直是丢了山匪的脸。想到自己将来不能再神气地挥着铁扇耀武扬威而是每日扛着锄头闷头锄地，就更加怨恨茉莉。

    迫于大哥的威，狼牙每天臭着脸跟在茉莉身后满山跑，早出晚归。嘴上不说心里却在发牢骚。这个死丫头，大热的天不好好在屋里绣花，到处乱跑什么，哪里像个大家小姐。乱跑就乱跑吧，有花有草的地方不去，偏偏就往黑漆漆的山洞里钻。每天都弄得他身上脏兮兮的，人家却依然是一身雪白，她的眼神怎么就这么好呢？

    自从这丫头上山后，大哥就越来越忙，本没时间像原来那样教自己功夫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他们兄妹俩说得话不避他，可他却听不懂本就不上话。什么开矿炼铁，什么武器装备，感觉自己被排挤在圈外，不能进入他们的世界。

    这几天茉莉独自把新买回来的东西搬进山洞没再叫他一起，狼牙突然没了拌嘴的人闲了下来，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已经是秋天了，寨里来不及种地只能放养一些牲畜，曾经跟他一起长大土生土长的山匪现在都变成了放牛娃。狼牙撇撇嘴，决定去找大哥，好久没学新招式了。

    东方然现在每天都有算不完的账册，秦子夜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送来银票，然后采买粮食，牲畜，茉莉需要的材料器具，银子花的像流水一样。本来这些他完全可以交给下属去做但茉莉坚持让他把关。原来在兵部哪里做过这些，现在也不得不做了。

    狼牙坐在一边看东方然拨拉算盘，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说，“大哥，你可好久都没教我练武了。”

    东方然抬头，用手使劲地捏捏脖子，“怎么没跟茉莉出去啊？”

    “她不让我跟着就自己去了。”狼牙赶紧撇清自己生怕大哥责怪他。

    东方然看着窗外，山里的树叶已经开始发黄了，秋风暖日，炊烟袅袅，放牛的人已经赶着牛群回山寨。不知是不是妹妹在身边的缘故，感觉这山寨竟有了一些家的感觉。

    “其实茉莉的武功也是我亲自教的，虽然没有内力但招式上你可以和她交流一下。”一说到茉莉，东方然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眼里的温柔好像一眼泉水，一眨就会流出来。

    “没有内力？”狼牙目瞪口呆，难道自己那时产生了幻觉不成？

    东方然点头，“妹妹从小就中了一种奇毒，无法练内功。不过现在她的毒应该已经解了。”

    “不对吧，那天明明……”

    狼牙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感觉天地都在振动，房梁簌簌落灰。巨响后异常安静，连刚刚还在鸣叫的公**都缩起了脖子。

    东方然扶住桌子，一瞬间呆滞后猛地反应过来，疯了一样夺门而出向西山跑去。

    “大，大哥……等我啊！”

    其实东方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就是感觉这声撼天动地巨响与茉莉有关，一想到她说过会有危险，心就生生地纠结起来。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茉莉平时做实验的山洞的，当他看到原来巨大的天然山洞已经变成了一堆石头时，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等到狼牙赶到时只看见东方然不顾一切地用手扒着石块，手指鲜血琳琳却毫无知觉，嘴里喊着茉莉的名字还安慰她不要害怕，哥哥在这里。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不能让大哥这样挖下去，不然这双手肯定就废了。跑过去一把抱住大哥往后拖，但小小年纪的狼牙又怎么拼得过东方然，没一会就被他甩了出去。再看此时的东方然一脸狰狞，目眦欲裂，身上尽是灰土和自己的血。

    狼牙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哥，顿时吓得不敢动弹，呆呆地看着他疯狂地挖着石头。

    “大哥？……”

    东方然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神濒临崩溃的边缘，脑海中不断闪过一年前在鬼谷七万人被活埋的场景。嘴里不断重复着：茉莉别害怕，等我，等等大哥。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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