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东方 - 第九章 赛诗会

    出了酒楼，茉莉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东方然揉揉茉莉的小脑袋，“你呀，真不知道这里都装了些什么。”说完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秦子夜摇着扇子，依旧镇定如常，“七小姐少年聪慧，堪称大才。”

    幕杨不解，“干吗把花了十两买来的裨子转手送人？既然不想要干吗要救下来呢？这个姚太师不好惹吧。”

    东方然和秦子夜也都看向茉莉，听她怎么解释。茉莉鄙视地看看幕杨，“哼，他们明显是冲着东方家来的，都指名点姓了，要是咱们不救就是东方家不仁义。看那个歌女前一句还是爹爹在家等她后一句就变成娘亲在家等她，说话颠三倒四倒是其次，就说那双手比我这正牌小姐还娇嫩，哪里像穷人家的？再说那眼神媚态，更不像一个良家女子。”茉莉眯眯眼，“我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但这么糙的演技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茉莉，真的是你，这身打扮差点认不出你了。”还不是被你认出来了，孙二小姐。

    “这么巧，去吃饭吗？”

    “不是，约了几个姐妹赏花，灵隐寺旁的樱花现在开的正盛。过几天在那里有个赛诗会一起去参加吧，很多名门公子小姐都会去。秦公子也会去吧。”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然。”秦子夜笑容依旧，言简意赅。

    茉莉鼻子，“我就不去了吧，作诗实在不是我的专长。”开玩笑，前世背的古诗都还给老师了，这一世读书更是被夫子无视，才不去丢那个人哩。

    “不行，不能不去，以前都是姐姐陪我去，现在姐姐嫁给姐夫出不了门，你得还我个人来陪我去。”孙妍微噘朱唇。

    你讲不讲理啊，你姐还把我哥抢走了呢，你能还我一个哥哥来？“这个……”

    “去吧，也该交几个朋友的。”大哥发话了。“叫子夜和幕杨陪你。”

    “就是，这么定了，到时我去找你。我先走了。”孙妍瞥了眼秦子夜，转身离去。

    “大哥……”茉莉苦着脸，“我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你还不知道吗？”

    “茉莉大了，到了交朋友的年纪了，这样也好。”东方然看着茉莉叹道。

    什么好不好，大哥，你跟我说的不是一回事吧。茉莉无奈。

    直到到了赛诗会的现场，茉莉才理解大哥的话，这哪是赛诗会啊，整个一个相亲会。成群结队的名门千金打扮的花枝招展，燕瘦环肥，姿态万千。走过身边粉香扑鼻，真是人比花娇，人比花香。世家公子们也不示弱，锦衣绣服，风liu倜傥，执扇而立，谈笑风生。茉莉到时人已经到得差不多，茉莉被孙妍拉到小姐那一区，秦子夜和幕杨则去了公子区。

    赛诗会每年都是由里举办，赛诗是虚指，可以作诗，作画，作曲，甚至刺绣。优胜者可以进面圣，太后也会召见。对一些人来说，这是一个飞枝变凤，鲤跃龙门的机会。由主持人出题，参赛者随意发挥。作品摆出来大家一起看，然后由请来的评委点评，最后决出优胜。这就是古时候的星光大道吧！

    今年的评委是大皇子乾宏武，二皇子乾初阳，翰林诗侍（陪皇帝作诗的人）左光，上届优胜秦子夜，恩？秦子夜？怪不得说一定会来，原来是做评委。看看孙妍那痴迷的眼神，死丫头原来早就瞄上子夜了。

    主持人揭晓题目：春。参赛者纷纷投入到自己的创作中。茉莉想了想，脑海里除了“春眠不觉晓”就想不到其他了。大笔一挥，交卷了事。

    闲着无聊，便向亭后的樱花林走去。樱花似海，一阵风拂过，花雨夹带着芬芳掀起茉莉的百褶长裙，束在腰间的裙带随着前的长发一起飞舞。茉莉捡起一枯枝，学着樱花树摇曳的姿态，随心而舞，竟觉得顺畅至极。没想到这无心之举竟促成了日后茉莉的独门剑法花枝剑法。

    “啪啪啪。这看起来不像是东方剑法。”茉莉停下来，回头看见二皇子乾初阳抚掌含笑。

    一身暗花玄色锦长袍，手执玉柄折扇，腰间挂着龙纹玉佩。眼若明星，面如冠玉，竟也是一个风姿洒落的翩翩少年。上次没注意，这回仔细瞧瞧还真养眼。

    “二皇子安好。”茉莉扔了枯枝，福了福。暗自叹气，反正咱的老底都被你知道了，也不差这一件了。

    “不必多礼。我第一次看有人穿长裙舞剑，很漂亮。”乾初阳不吝赞美。

    茉莉相信这不是恭维，东方敏常说她身材修长最适合穿束腰百褶长裙，尽显体态婀娜。加上刚才舞剑有很多腿上的动作，百褶裙就像飞鸟展开的羽翼，效果自然不错。不过该谦虚时一定要谦虚，该低调时一定要低调。

    “二皇子谬赞，茉莉随心而舞，登不了大雅之堂。”娇羞中。

    “行了，别跟我来这套虚的，我太了解你了。我刚认识小晴时就认识了你。这么说来我认识你也有八年了。”瞥瞥茉莉，还在装，“三岁枕书而睡，口水弄湿了东方将军的珍贵孤本；五岁摔碎了夫子的心爱笔筒，嫁祸东方浩。六岁给东方敏讲鬼故事，吓得人家大病一场。七岁……”

    “好了好了，东方晴这个大嘴巴，什么都说。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其实我这个人挺内向的……”

    “噗，好一个内向的茉莉，呵呵……”

    “怎么了，有那么可笑么？”茉莉撇撇嘴，这年头说真话咋没人信呢？（老天爷曰：搁我我也不信。）

    “好了，走吧，比赛结果应该出来了。”

    回到赛场结果果然已经揭晓，优胜者竟是孙家二小姐，孙妍。她画的是“春暖花开图”。茉莉绕着孙妍走了两圈，啧啧赞叹，“看不出来啊，孙二小姐也是个才女啊！失敬失敬。”

    “就你贫。我也是没想到，自己能得到优胜。”说完偷偷看看在一旁的秦子夜。

    “孙二小姐谦虚了。这幅‘春暖花开图’赋色艳丽，气韵幽隽，笔触圆润流畅，堪称佳作。”子夜面带真诚，让人信服。

    “哦？真的如此好看，我去欣赏欣赏。”果然孙妍的画前围了一大群人，都在品评这幅优胜作品。茉莉挤进人群。

    “不愧是大皇子和左侍诗一致推荐的作品。”

    “是啊，着色浓郁，形象生动，实为佳作啊！”

    “是啊，是啊，大皇子的眼光自然错不了。”

    “有理，有理。”大家纷纷点头附和。

    茉莉不会作画却懂得欣赏，不得不承认孙妍画得确实不错，却也够不上优胜的水平。至少刚才看到的工笔画“春睡图”就比这幅好上一大截。难道这个比赛也有所谓的暗箱作，潜规则什么的？可是大皇子和左光为什么会推荐孙妍呢？茉莉百思不得其解，懒得再去想，索就不解了。

    回去的路上，马车中的秦子夜突然开口询问茉莉如何看待这次比赛的结果。茉莉看看子夜不知道他指的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孙二小姐的画虽好却不足以成为优胜，听说是大皇子和翰林推荐，我想这其中也许藏有不为人知的目的吧。”茉莉下巴，“难道这就美女的力量？”

    前一刻还点头赞许的秦子夜，后一刻却只能摇头苦笑。这位聪慧的七小姐什么时候才能把脑子用在正经地方呢？

    “七小姐的‘春晓’子夜读过了，用词虽简单直白，意境却高雅深远。”

    茉莉鼻子，没接话也不敢看子夜。为啥？心虚呗！

    “二皇子把选票投给了你，随后便不见了，可是去找了七小姐？”秦子夜摇着扇子状似无意地提到。

    “是，啊不是不是，我们是在花林无意中遇到的，绝对没特意去找我。”茉莉耳都红了，急急辩解，也不知道为什么解释。

    “怎么脸都红了。”幕杨好奇。

    “去，别捣乱。”茉莉拍掉幕杨的手，轻抚脸颊，果然滚烫。

    秦子夜眸色黯沉，眉头微皱，却只在那一瞬间恢复常态。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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