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坟墓 - 一百五十七、旧识
虽然有点不敢相信,但是所有的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上午让裴南陪着我办了最后一件事,把保时捷托运了。近两千公里的路程,我一个人实在没这么大的能耐开回去。况且苏菲夫人昨天就“坐飞机”回去了,付建平从机场把她带到了我家,并且已经和妈妈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付建平还特意问我要不要过来帮我开车,被我拒绝了。我此次回家的首要任务就是必须让他停止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和光。
在托运公司办好手续出来,裴南不舍地看着我:“真的不要一起吃午餐?”
“不了,我得回酒店收拾一下行李。”
“那我下午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王小虎会送我去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类似家长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说到:“你和琪琪经历了这么多才走到一起,好好珍惜她。我一定会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
简单的几句话,裴南的眼眶居然红了,他一把紧紧地抱住了我:“阿艳,谢谢你。”
“你谢我的方式就是要闷死我吗?我透不过气来了。”其实我心中也有些难过,和裴南之间经历的也不少,虽然是以利益和算计居多,但人非草木,自然有情,凭良心说,他从来没有亏待过我。
他过了一会儿才把我放开:“阿艳,你是一个如此完美的女人,你一定会得到属于你的幸福的。”
我轻轻地笑道:“完美,大概是所有的形容语最不适合我的。”我耸了耸肩:“不过,你最后说的这句话倒是很适合此情此景。那就这样吧,不要再多说了,总是要说再见的。”我潇洒地说完便朝正向这边驶来的一辆出租车招手。
“我送你回酒店。”
“不了。”我对他慎重地摇了摇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出租车停在我的身边,我拉开了车门,欠身坐了进去,然后慢慢地说了一句:“再见,裴南。”
他嗫嚅道:“再见。”
车子开动了,我没有再回头看到,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目送着我远去。
王小虎童飞付玲三人中午陪我吃饭,算是饯别,就在我住的酒店。吃完饭后,他再送我去机场,我下午三点半的飞机。我的行李其实早就随苏菲夫人一起托回去了,回酒店之后我一直靠在床上看电视,听着电视里嘈杂的声音,耳朵突然出现了类似耳鸣的状态,我突然觉得自己仅仅是个过客而已,离开这座原本不属于我的城市,然后迎接下一站的未知和迷茫。
这种空白一直持续到电话电话铃声响起,是王小虎打过来的,他们已经到了,于是我关了电视向楼下走去。惜别的话已经说过很多了,况且我们住在同一个城市,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因此这餐饭很是轻松愉快。吃完饭已经到时间去机场了,我退了房,与童飞和付玲拥别就上了车。
王小虎一路上都在跟我说着公司的事,我心不在焉,总是莫名其妙地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好像你一直身处在一个危险的游戏中,突然你说抽身就抽身了,可是其他的游戏玩家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之所以有这个感觉,大概是因为那个梦境的关系,况且女人错觉和直觉都是天生敏锐的。
到了机场,我便让王小虎回去了,依旧是拥别,然后彼此说了声珍重。
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我并没有进候机室,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而是进了一家咖啡店,这家咖啡店有纯正的kopiluwak。进了咖啡店刚坐下来,手机响了起来,居然是好久没有联系的吴兮。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燕子,我们学校建好了,现在我代表全校所有师生请你和耿总过来参观指导。”
“这么快就建好了?”服务员在这时走了过来,我打了个手势她便立即明白了。
“有钱好办事嘛。”她在那头开心地笑了起来:“不止是我们学校的孩子,他们的家长也想当面谢谢你们。所以,你和耿总应该能抽出几天时间的吧?”
“我当然没问题呀,就当旅游散心喽。不过,耿总我就不知道了。”我早就注意到咖啡店的角落也摆着一架黑色的钢琴,提起耿伯,百般忧愁又缠上了心头。可就在我望着那架钢琴犯愁时,我突然钢琴漆黑发亮的琴身上发现坐在我身后位置上的一个男人正在盯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我可以肯定他绝对是在监视我,因为透过他戴的眼镜片可以看到他的眼神。然后,一种奇异的感觉立即遍布了我的全身,那个眼神我在梦中见过,我近来的隐忧也不是我凭空臆想出来的,我几乎可以肯定,他监视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因为有好几个夜晚,我独自一人开车回家时,总感觉背后有车跟着我;还有好几次,我在车库取车时,也总有一双眼睛盯着我;甚至在刚刚来机场的路上,我也总觉得不对劲。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亏心事做太多因而自己心里有鬼,原来是真的被人盯上了。
我心乱如麻,脑袋里也是一团浆糊,握着电话的手开始冒冷汗,这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要监视我。吴兮在电话那头说些什么我压没有听清楚。
“吴兮,我现在在飞机场,呆会儿就要登机了,我下飞机再给你电话。”我故意一边说一边看手表,然后招手叫了服务员:“不好意思,我的登机时间马上要到了,咖啡我不等了,帮我买单吧。”说完我掏出了信用卡递给她。
“好的,请您稍等。”
我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扮作检查妆容的样子,果然没错,那个男人也准备买单了。同时,我也看清了他的样貌,戴着厚厚的眼镜,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额头上和下巴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但是我又不记得他是谁,也不记得在自己认识的男人中,有脸上带着两道疤痕的。我开始想到,这个男人可能是韩紫凡找来的,她突然被踢下堂,自然知道是我搞的鬼。我表面很镇定,其实内心已经完全被一种压抑的恐惧给扰乱了,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呢?报警?他只是跟踪我而已,况且我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
从咖啡店走出来,我便向女厕走去,众目睽睽之下,他断然是不敢跟进女厕的,那样我至少有时间好好冷静一下。可就在我走出来不久,背后的那个男人竟然大步跟了上来,并且迅速拦住了我的去路:“康艳,你还记得我吗?”
我看着他的脸,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那两条突起的伤疤像两条毛毛虫在我的心头爬过,恐惧又恶心。因此我再也无法假装镇定了:“你是谁?你为什么跟踪我?”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他扶了扶眼镜,手便碰到了额头上的伤疤,于是他平静地笑了起来:“哦,因为这个东西,你肯定不记得了。而且都过去十多年了,你还是这么漂亮,我已经老了。”
他的手挡住了额头的伤疤,我的注意力便集中到了他的眼神上,那个笑容瞬间变得熟悉而温暖,我心中的恐惧也一扫而光了。然后,我脑中灵光一现:“你,你,你是邓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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