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火葬场(快穿) - 轮回三:金栅锁(19)相逢行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一个调皮的男童偷偷揪了下前面女孩的发髻。女孩吃痛,却又不敢耽误功课,只好坐直些身体,更加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卷。
林南嘉轻轻走了过去,用手中的戒尺敲了敲男童的桌面,看着他慌忙将目光转回手中的书本,跟着其他人一同大声朗诵。
林南嘉觉得好笑,暗自摇头。
放塾的时候总是有些嘈杂,孩童们叽叽喳喳地同林南嘉道别。她看着女童皱着小脸向同桌的小男童抱怨着,男孩温柔地揉了揉被揪疼的地方,从口袋里掏出什么递给了她。
大概是块饴糖。小女童含在嘴里,笑了笑,躲在她的小同桌身后,看他去找方才那个顽皮的男童理论。
此情此景如此熟悉,林南嘉恍惚了一瞬。
记忆中也有个男童,曾在旁人将她故意推倒的时候,挡在她的面前,轻柔地将她扶起,蹙着眉同要求那些人道歉。他们的尾指相钩。她也曾同那女童般躲在那人的背后,分明是孱弱的身体,却如岩岩如孤松之独?。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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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嘉掩好学堂的大门,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学堂两侧的小路,只有零星几个村民。不知为何,这几日不论是在家中还是学堂,她都有种正在被人偷窥的怪异之感。
难不成是独居久了开始疑神疑鬼?但是桃源村如此安逸,她怎么会生出这种念头。
林南嘉抛开脑中怪力乱神的念头,向家中走去。
“林先生,放塾了?”邻居家郭大娘正要出门。
郭大娘平常对她照拂良多。林南嘉也是从小养尊处优地被丫鬟婆子伺候着长大的,刚来的头一年里,可以说是两眼抹黑的状态。
买下这间小屋后,剩下的钱大概也够她衣食无忧,且钱老先生看她才学不错,主动提出要请她为塾师。因此金钱方面,林南嘉还是不发愁的。
但到了生活中,她却搞得一团乱麻。在闺中时,她虽会做些糕点茶道,但对于真正下厨做饭却一筹莫展,更别说如何使用乡下的这些土灶了。还好郭大娘心善,常常拉着她过去吃饭,又教了她几个简单的炒菜和怎么使用土灶。好歹还不会饿死。隔叁差五地,郭大娘还经常送她些自己家地里种的瓜果蔬菜。
“林先生,水牛家的人好像回来了。”郭大娘偷偷同她八卦道,“这几日他家还一直有人进出,就是没见到人影。”
李水牛家正好在林南嘉宅子的后面,两家背对背而靠。先前李水牛父母去了后,他就独身一人去别处做事了。
林南嘉想起刚来时,曾帮她进进出出搬过不少次家具的水牛大哥,不禁有些怀念:“水牛大哥也回来了?”
郭大娘摆了摆手,“好像是他的几个亲戚借住在这里。据说水牛现在过得还不错哩。”
原来是他的亲戚,林南嘉惦念着水牛大哥待她的热情,准备做些点心拿过去探望一下。
她到得不巧,水牛家只剩下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在守家。那少年长得白净,似乎还未变声,小脸隔着不大的门缝警惕地看着她。
大概是乡下向来治安良好,左邻右舍的都是认识很久的熟人,一年到头连偷鸡摸狗的事都没有一桩。是以林南嘉见到有人如此警惕时,不由愣了一下。不过人家本就是外乡人,如此警觉也是可以理解的。
林南嘉展颜,将用油纸包好的桃花酥捧到门前,“你莫怕,妾身是后面那家宅子的人,先前同水牛大哥也算旧识。今日听闻这宅子里也来了人,先前铁牛大哥也曾帮过妾身不少忙,特地过来同你们打个招呼。这是我自己做的桃花酥,你若是喜欢可以尝尝。”
那少年似乎十分胆怯,白着脸从门缝中接过了纸包,只飞快道了谢,生硬地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关上了大门。
林南嘉倒是不恼。水牛大哥待她好,她自然也想将这份情谊回报在他的亲人身上。但若是他们不需要,林南嘉也不是不识时务,上赶着的人。如今送了点心,就当是她同新邻居打过招呼了。
思及此,她的步伐反而更轻快了几分。
是以她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大门又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道白衣的人影靠在门边,专注地看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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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殿下。”门后是福安新带的徒弟福清,还没多大的年纪就进宫做了宦官。他来了还没几个月,原本就是在师傅身边做些打杂的小事,没想到不知为何,此次直接被带到殿下身边做事。太子龙章凤姿,通身人中龙凤的气度时常压得他喘不上气。他总怕自己出了岔子,是以格外紧张。
福清努力克制着自己哆嗦的手,将油纸包呈给梁允珏,“这是方才那位姑娘送来的糕点。”
梁允珏一直目送着那抹湖蓝色的身影消失在路的拐角,方才垂眸,示意一旁的福清打开它。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是几枚桃花酥。
林南嘉向来偏爱桃花,梁允珏是清楚的。从前在倚月阁时,他在院中为她栽了大量桃树,到了春日她也曾做过桃花酥。
梁允珏想起往事有些怀恋,如玉的手指直接拈起一枚放入口中。
酥软的糕点入口即化,带着阵阵桃花的馥郁芳香和恰到好处的甜味。
和记忆中的味道分毫不差。
一旁的福清欲言又止。依着规矩,太子殿下入口前的食物应当由他先验遍毒,方可食用。但毕竟殿下才是主子,福清深怕自己多话又惹得殿下不快。他犹豫了半晌,只恭恭敬敬地捧好糕点,再没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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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院落溶溶月。
梁允珏轻车熟路地翻过了屋后矮墙,走到了林南嘉所居的正房门口。桃源村民风淳朴,村民中夜不锁门者尚不在少数,便是插了门锁也只是个不堪大用的摆设。梁允珏用匕首轻轻一勾就挑开了。
样式简单的床榻上,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小雀儿沉睡着。铅华弗御,皓质呈露,皎洁的月色也给她洒上了一层柔光,就算是穿着粗麻素布,也如月下仙子般飘逸出尘,依然还是最合他心意的那副模样。
微凉的手指在樱红的唇瓣上碾了又碾,触手柔嫩软滑,仿佛是最娇贵的花瓣,让人不忍心蹂躏。他还记得吻上这两瓣朱唇的感受,不由加重了呼吸。
不行,他还需要忍耐。不能又将他的雀儿吓跑了。
梁允珏阖眼,敛去了眸底翻涌如浪潮般的阴鸷。他合衣上床,勾着林南嘉纤细的腰肢将她揽在自己怀中。睡梦中的林南嘉呢喃了两声,莫约是觉得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
“乖乖,别动了。”梁允珏轻轻耳语着,嗓音低哑,眼尾抹红,“否则孤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什么了。”
他把头埋在延颈秀项间,嗅着她身上浅浅的桃花香。叁年多了,他终于可以有一日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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