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 耽美 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第5部分阅读
耽美nbnb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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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说话。
虽然骡车快,到家也过了正午,薛寅松就着昨天的剩饭炒了个蛋炒饭,又切了点咸菜末当下饭菜。
两人吃完饭开始清理东西,粗布棉花等放在一旁,这是要等着做棉被的,咸菜缸和泡菜缸洗干净用开水烫了晾在屋檐下,豆子干菜等收进厨房里,木炭用竹筐装了堆在杂物间……怎么收拣也是一门学问,小秀才看着薛寅松不停的进出,很快把堆在院子里的一大堆东西搬走。
因为一早走了,家里的牲口都没添草,薛寅松顾不得喝水,又抱了些鲜草给兔子和猪等添上道:“人杰,你去拿铡刀切些碎草喂鹅和鸡,我去浸种。”
只见薛寅松舀了些热水,试试水温又兑了点凉水,然后直接把上午买的种子泡进去。小秀才惊道:“水是热的,可要烫死了!”薛寅松摇头:“天气冷了,如果不浸种出芽慢,而且出芽少。”
小秀才还想再问两句,只听薛寅松道:“论农活自然我比较熟悉,听我的没错。”说着把陶盆放在向阳处,又去挑水清扫猪圈。
猪圈原是旧的,用青条石做围栏用石板堪嵌地面,缓缓斜坡向下,用水冲洗可将粪水冲到旁边积粪坑中。
小秀才切完草站在一旁看了会,央求道:“薛大哥,不如再跟我说些……什么模拟吧?总觉得你说的那些很有意思。”
薛寅松笑道:“那不过都是些随意说的东西,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过是把最糟糕的情况摆在一起,考验人的反应应变能力罢了。”
“你就再说几个吧。”小秀才央求道,“简单一点点的也可以。”
薛寅松皱眉想了想道:“有一个商人,他很有经商的头脑,有几十个商队,掌握着海路陆路等几十条运输线路,能将国内的各种丝绸瓷器等运送至番邦,赚取大量真金白银,朝廷每年的军费半数由他提供,因为兵强马壮,番邦对我天朝心存敬畏不敢冒犯。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得到父亲经商的天赋,而且比父亲还要厉害;二儿子只会吃喝嫖赌。有一天,大儿子醉酒无意杀了人,请问县官老爷如何断案?”
“杀人者当偿命,这乃是本朝律法所定,只要人证物证齐全,自然应该将大儿子缉捕归案,禀明圣上后秋后处决……不对,”小秀才经过前面两次已经明白题目不会那么简单,略加思索后道:“可杀人就该偿命啊。”
薛寅松提示道:“大儿子一死,家业便落到二儿子手里,二儿子因为不懂料理生意,不到两年时间便将家业败光,而海路陆路运输也许缩减大半,国家军费也会大幅缩减,西北边蛮夷也趁机蠢蠢欲动,意欲入侵我天朝国土。”
小秀才又皱眉思索了一会道:“义与利的选择,难道要留下大儿子?可他杀了人,如不处决,岂非举国不平?那以后但凡有皇亲贵胄子弟竞相效仿,那置我天朝律法于何地?”
“那就请县令大人裁决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下午3点50分,宽带突断,致电10000号,答曰明日才能派人。今天倒是来了人,一直到现在才解决,崩溃,整整24小时没用上快带,那个郁闷啊。。。。
19
19、小转变
小秀才沉默了一会答道:“可否令他将功补过?”
“如何补法?”
“比如关在大牢,吃穿用住皆同普通犯人,令其带枷立功处理商队事务。”
“好!”薛寅松微笑着停下笤帚看向他:“你终于进步哩!”小秀才得了表扬也很是开心:“真的?”
“真的,你至少学会了变通,若是以前你定然会认为只有两条路,一是斩首,二是放人,需知这世界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这世界上的颜色也不是只有黑白两种。”
小秀才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薛寅松又道:“这件事的主要问题是要弄清杀人动机。”
“杀人动机?”
“不错,比如大儿子是在酒醉后杀人,要知道酒是穿肠毒药,喝了酒的人往往意识模糊冲动易怒,这样的状态下失手杀人应该给予将功赎罪的机会。”
小秀才点头,又笑着要求:“再考我一个。”
薛寅松想了想道:“比如裴县令你胸有大计能令我天朝国富民强,现在你顶头上司的儿子当街纵奴行凶,打死打伤两人,请问现在你该怎么办?”
小秀才皱眉道:“虽是我顶头上官,但是纵奴伤人违反本朝律法,按律主事者与胁从者都当斩首,我自然就算拼了乌纱帽不要,也要维持公义正理。”
薛寅松摇头道:“前提是你胸有治国良方,若是因此被革职回家,那你的报国良策岂非不是就此搁浅?或许没有你人民还要多受几百年的苦,现在你轻舍前途,却将这天下苍生置于何地?”
小秀才跌坐凳上,皱眉思索半天道:“这是考我大义与小义,难道就此睁眼放纵此子?那我便支持苦主家人进京告御状!”
薛寅松摇头:“你以为告御状是很容易的事?你以为皇帝陛下是这样容易见到的吗?你以为一个目不识丁的乡下人如何上达天听,令天子垂爱?我的大公子,你可清醒清醒,包青天不会在街上摆摊等着替人伸冤,皇帝陛下也不会天天微服私访探查冤情,你是小说戏文看多了,受了毒害。”
小秀才想了想道:“那却如何是好?”
薛寅松摇头启发道:“你是县官,是父母官,难道你不该做点什么吗?”
“我?”小秀才皱眉:“我若上书,按照规定势必要经过上官之手,他又怎能将我的奏折传达给圣上?”
薛寅松道:“不知天朝官品中可有八府巡按一职?主要考察各州县功绩政要的巡视官员,有密奏权的?”小秀才眼睛一亮:“你是要我越级上报?”
“不错,当你解决不了的时候,应该把裁决权交给能解决问题的人。”
小秀才击节叹道:“虽然越级上告为我朝律法明令禁止,但是律法又规定如果告准了则可以免去罪责,我果然差得太多,纵然苦读诗书又如何?难道真的是读书无用?”
“读书使人胸襟广阔,知人情明事理教化方圆百姓,可为人处事却是书本上学不到的,你想要做官做好官,除了要多读书之外,还要开阔视野历练自己。你忘了你当时训斥陈良倒药渣的事了?你非是不聪明,只是一时没有开阔思路而已,小聪明日积月累终有一天能成大智慧,好好努力吧,我看好你。”薛寅松笑着,一边收好笤帚,打水洗手。
小秀才却不自信,又央求道:“不知薛大哥可否经常与我探讨此类问题?薛兄心中所学包罗万千,足可令我丰富学识开拓眼界。”
薛寅松笑着应了,又提议道:“棉花粗布都买了,请人做被子还要花钱,我便想自己缝缝算了,你若不忙来帮我絮下棉花,趁空先做一床备着。”
小秀才忙丢了书跟他进屋。
现在薛寅松是当了家才知柴米贵,今天一口气用掉23两银钱,早肉痛得如刀绞,想着能省则省,做被子又不是裁衣服,完全不需要技术,况且只是在自家盖,就算针脚歪斜也无所谓。
小秀才则好奇的看着,帮他牵直了粗布,又学他样子,扯了棉花一片一片如鱼鳞状交叠。
“薛大哥,你看这样行不?”
“可以,注意厚薄均匀就行。”薛寅松脑子里想的是穿越前用的夏被,一床大被被线分成若干的小格,这样虽然麻烦点,但是棉花不会乱跑,盖个十几年都没问题。
“薛大哥,我记得棉被都要请工匠来弹的啊,不弹怎么能用?”
“你看着就明白了,”薛寅松懒得解释,絮好棉花再盖上一层布,拿了大针穿上线开始缝。小秀才看了一会也明白了,找了一颗针来学着他的样子开始走线。
两个大男人都没做过细致的针线活,线脚走得歪斜不说,还一针长一针短,简直没法看。
但这省了弹棉絮的钱啊!薛寅松想着,两床被子弹一弹,至少得要一天时间,要给银钱不说照规矩还得招待两顿好饭菜,而且弹棉花有损耗,三斤的棉被弹下来,东跑点西漏点总要少二两……
这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想当年他和黄家小子……嗨,扯远了,薛寅松收回心神,继续缝被子,现在只有一个目标:让老婆儿子吃饱穿暖!
嘿嘿,反正只买了两床被子……远目,希望就在冬天了。
两个人虽然手艺差但是胜在动作快,在各自被扎了几次手后终于完工,横不平竖不直,但是不管怎么说完成了!小秀才高兴的站起来:“薛大哥,换一床。”一拉被子,囧了……两个人完全没想到的另外一件事:有小部分锋线把被子和床单定在一起了……
薛寅松眼角抽了几下,马上拆线返工,第二次就很注意了,走几针就看看,若是不对赶紧退针,好在这的确也不是什么难事,在倒腾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完成了两床被芯的制作。
小秀才站起身捶捶腰道:“我可服了,就这个都难成这样,那做衣服绣花什么的岂非不是更难?”薛寅松揉着被针扎了好几个眼的手指答道:“你且歇歇吧,顺便叫长辉起床,现在睡多了晚上又闹着不睡。”
小秀才答应着唤长辉起床,给他穿好衣服又打发他出去玩,这才取了书坐在后院的石凳上看。薛寅松正蹲在后院里取了几个白菜清洗。
小秀才看了一会笑问道:“你是要做酸菜吧?这个我倒看明白了。”
薛寅松点头,洗干净了白菜甩水放在中午烫好的泡菜缸,再取了凉开水兑盐倒进去。
小秀才看得津津有味,他完全没意识到早在一个月前他连后院都不喜欢来,更别说拿了书坐在这里。
后院除了养了各种牲口家禽还有茅厕,都是有异味的地方,放在以前他肯定会认为在这样的地方看书是侮辱读书人,侮辱圣贤书的行为。
而今他不知不觉的被薛寅松吸引,就想跟他多呆会多说点话,听他讲那些奇妙而奇怪的问题,看他忙碌的身影有条不紊的做着各种繁重琐碎的农家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君驾到……
泡菜缸有个盖子,坛边要加水,反扣着隔绝空气,因为||乳|酸菌只能活在无氧状态。
咸菜缸就是个大缸,有盖无盖都无所谓。咸菜要除水分,一般要压个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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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番外 薛寅松的烦恼
日期一天天过得很忙碌而充实,虽然最近小秀才没有提成亲的事,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想过这件事,而最大的征兆来自于他最近的勤学苦读。
薛寅松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默默的走神:小秀才最近是不是眼界高了,连村里的姑娘都看不上了,所以准备好好读书以后当大官再娶个皇亲贵胄之女?
这件事情很严重!薛寅松虎躯一震立刻想得很长远,他最近忙着建设物质文明,倒是忘了要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了!
一路忙到天黑才吃饭,薛寅松虽然年纪才双十出头,但一天高强度的连轴转下来也觉得腰酸背痛,早早哄了长辉洗脸洗脚,他自己也胡乱擦洗了躺在床上。
两眼一闭就有些乏了,但是长辉不肯绕过他:“阿坝,你还没有讲故事!”薛寅松求饶道:“阿坝今天累了,只要你今天乖乖睡觉,明天就讲两个。”
长辉却不肯,使劲摇他:“不要,就要今天听,就要今天听。”薛寅松只觉得疲倦一阵阵袭来,也不答话意识慢慢开始模糊。突觉得一阵疼痛,只见长辉使劲咬住他的胳膊,见他睁眼才道:“阿坝,不要睡,不要睡,要讲故事。”
薛寅松现在体会到当便宜老爸的坏处,只得抹了把脸道:“你不乖,阿坝今天做了好多事,不早点睡觉明天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明天怎么做饭给长辉吃?”
裴长辉撇了嘴道:“阿坝,我爹要给我娶后娘了。”
薛寅松一愣:“你怎么知道?”
“那天有个小娘子来找他,还跪着求他说什么上门提亲,我爹要给我娶后娘了,阿坝,以前嬷嬷说后娘都是妖怪下山,她们趁着小孩子睡着的时候掏心挖肺,小孩子死掉后,她们就自己生个小妖怪变成我的模样,但是爹爹不知道,他会以为小妖怪就是我的,然后大妖怪和小妖怪就会一起把爹爹吃掉……阿坝,我不要后娘。”
这要放在现代是多么有内容的恐怖题材啊,薛寅松抹了把冷汗道:“长辉,后娘并不可怕,我知道一个后娘的故事讲给你听,好不好?”
长辉点头,薛寅松于是将他搂在胸前讲道:“从前有一个白雪公子,他没有娘,于是他爹就娶一个后娘,后娘觉得白雪公子不听话,就想要毒死他,然后给他吃了个毒苹果,结果白雪公子就死掉了。”
长辉全身抖了一下道:“后娘要毒死我!”
薛寅松大汗,忙道:“其实白雪公子没有吞下毒苹果,卡在喉咙里晕过去了,一晕就晕了很多年,有一个过路的……小姐,看到白雪公子长得很可爱,然后亲了他一下,他就活了。”
“那后娘呢?”长辉很执着的问。
“过了很多年啊,后娘早就死了。”
“可是……”
“所以啊,后娘其实不是妖怪,他们也不吃小孩,他们就是讨厌小孩子不听话,所以如果长辉以后很听话的话,后娘就会很喜欢你啦。”
“不!不要后娘。”长辉扑到他身上,用自己稚嫩的手臂紧紧圈住他道:“不要后娘,就要爹爹、阿坝和我。”
薛寅松叹了口气:“我也想啊……可你爹爹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
“因为……”薛寅松词穷了,顿了顿才道:“你爹爹以后要当大官,所以一定要娶妻生子。”
“什么是娶妻生子?”
“就是给你娶个后娘,再给你生个弟弟和妹妹。”
“哇……”长辉哭了,惊天动地吓得薛寅松跳起来抱住他道:“怎么了?怎么了?”
“不……哇……不要弟弟……妹妹……后娘都是、是老妖怪,”长辉哭得太凶,连说话也不连贯:“老妖怪要把我吃掉……”
薛寅松忙抱住他,只见小秀才提了油灯推门进来道:“长辉怎么哭了?”
长辉见爹爹进门,忙扑过去道:“不要老妖婆……不要后娘……”小秀才忙抱着他坐下来,拿了布巾给他擦脸:“什么老妖婆?”
“爹,不要给我娶后娘……嬷嬷说后娘要吃掉我……”
小秀才头痛:“嬷嬷胡说的,没有妖怪!”
“不,爹……不要后娘,后娘要毒死我……”
小秀才只得拍拍他的后背,哄着道:“后娘最喜欢小孩子了,长辉最听话,后娘见了喜欢呢还会给你买糖吃。”
“不要糖……呜呜……嬷嬷说妖怪的糖会变癞蛤蟆……”
小秀才只得顺着他道:“好好,不要糖,不要糖。”转过脸道:“你们刚才说什么?”
薛寅松当然不肯承认,只敷衍道:“我今天累得很,都快睡着了,就他在旁边叽叽咕咕的,也没听清楚。”
小秀才拍得几下,见他哭累了,又抱了会才放在床上道:“怎么会突然说到后娘的事,是你说的?”
薛寅松否认道:“他说前几天看到有小娘子来找你,跪着求你娶她给长辉当后娘。大概长辉以前的嬷嬷说过很多后娘的坏话,所以他挺怕的。”
小秀才哭笑不得:“那是村北的翠什么姐,她来找我,说是和村头的猎户幼时定过亲,现在母亲想要悔婚,特来央求我一定拒绝。”薛寅松坚决不承认自己松了口气,问道:“你若是要娶妻不如将长辉送还何家吧,好歹那边还有大伯三伯,总还是要照顾一二的。你这样带着个孩子,很难找到好人家的姑娘。”
小秀才拒绝道:“不行,我若将他再送回去,那不是羊落虎口?我还是自己带在身边好了,虽然吃穿比不上何家,好歹快快乐乐的长大。”
薛寅松劝道:“那人家姑娘见你还拖个油瓶,怎肯嫁给你?虽然你家还有20亩地,但……”
小秀才一脸平静的答道:“这20亩地是长辉的,我身无财物两袖清风,哪家的姑娘看的上我就嫁,看不上此生并不强求。”
薛寅松眉头轻跳立刻计上心来,打蛇随棍答道:“那我明天便去跟媒人说明白,你并无田产地契,小娘子嘛,就找不爱钱财权势的勤恳女子,让她帮着物色你看如何?”
小秀才一听甚合本意,便一口答应了。
薛寅松笑了,此计也甚合我意。
作者有话要说:额,守更?只要不出意外,基本每日一更,一般在晚上78点左右。
摸摸每个小朋友,留言和收藏专栏的孩子有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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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爹来了
今天是立冬,按北方的旧俗,今天要包饺子走亲访友,或者是拜访长辈。虽然薛寅松不太喜欢这些莫名其妙的节日,但在这一无电视二无电脑三无洗衣机四无电灯的古代社会,能找个时间出门串串还真是少不得的好借口,否则单调的农村生活整天就是吃喝拉撒,连八卦新闻都没有迟早会把人憋疯的。
当然,人家两口子晚上都有固定的娱乐节目,可怜他这个连手也没摸上的悲催单身汉,娱乐节目是不要想了,能隔着窗户听听对面不时传出来的读书声,已经是莫大的安慰。
起床、洗漱、吃饭,一会开了早市去割肉!薛寅松默默的给牲口添上草,眼睛逡巡栏圈里,兔子和小猪见风涨,如今已肥了一圈,看着肚子圆滚滚的就喜人;老鸡已经不下蛋了,今天正好杀一只应个节气,鹅也长出硬羽初露凶相,前两天还追着只小老鼠到处跑。
长辉有些半困的坐在后院的石凳上,抱着个大碗提醒他:“阿坝,你说了今天要割肉包馄饨的。”
薛寅松拧了布巾给他擦,笑道:“就知道你惦记着,赶紧吃吧,吃了阿坝就带你去买肉。”长辉含着饭夹了块泡菜道:“阿坝,我眼皮跳。”
薛寅松仔细看看,见是右眼跳得厉害,心里一惊。他虽是穿越人氏,但比古人还迷信,想着这大白天的眼皮跳成这样,肯定要出大事。
长辉捂了眼皮继续吃,因为一只手拿筷子,不小心把碗翻了摔在地上。薛寅松松了口气,口里念着碎碎平安碎碎平安把碗收了道:“饭也撒了,没煮多的,只能吃你爹的那碗了。”
长辉本来有些怯生生的,虽没挨吵还是有点怕:“不要吃了,留给爹爹吃,我饱了。”
薛寅松也没强求,其实他自己也不爱吃咸菜泡饭,只是这古代不比现代,烧火极是麻烦,每天农事又多,实在没多的精力花在早饭上。相比之下他家还算好的,吃三顿不说还都是热的,有的人家一天只吃两顿,只有晚上一顿是热的。
把碎瓷片丢到墙角,又米饭扫了喂猪,薛寅松舀了瓢水把地上冲了冲道:“走吧,去村头割点肉,去晚了没夹心。”
薛寅松抱着他往村东头走,一路上都有人笑着打招呼,他们搬来也有几个月,互相基本能挂个脸熟。尤其是长辉,没多久便和其他的孩子混着一起玩,很多人家都认识他。
“阿坝,你以后会不会娶后娘?”长辉眨眨眼看着他。
薛寅松保证道:“不会,阿坝一直都赔着长辉。”长辉立刻笑眯了眼:“你骗人。”
“骗人的是小狗,阿坝只要长辉和爹爹,就我们三个一起生活好不好?”
“好,可是……爹爹要娶后娘。”长辉瞬间又撇了嘴。
“爹爹要娶后娘就娶吧,以后长辉就跟着阿坝好不好?”薛寅松进一步的引诱。长辉想了想,小手捏着衣服揉了又揉,好半天才道:“可我想爹爹和阿坝在一起。”
薛寅松心里甜得跟蜜糖一样,笑得极开心:“今天割最大的一块肉!”
两个人割了块半肥瘦的肉回来,薛寅松想着今天多包几个蒸了明天吃,于是和了一大块面醒着。正要剁馅,大门被碰碰的敲响,薛寅松看看天色道:“我去开门。”长辉忙道:“我去我去。”说着丢下揉成一团的面皮往前院跑。
薛寅松也跟过去,只见门口蹲着一个人正和长辉说话。长辉和他说了几句,回过头来叫声了阿坝,薛寅松却愣了,竟然是父亲!
“老虎!老虎!”薛父激动的站起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哇!”薛寅松忙扶他进屋:“怎的自己就来了?也不托人捎个信来。”
薛父道:“接了你的信,我便连夜收拾包袱赶过来,你过得还好吧?我大孙子真俊啊,儿媳妇在哪?”
薛寅松哼了一声道:“老糊涂了?我来这里才几个月,生得出那么大孙子?看你这样子,只怕是把家当全搬来了吧?”薛父嘿嘿的干笑:“儿子有出息,我自然要来投靠,老家的房子和地都卖啦,现在就来你这落脚了!”薛寅松抱着胳膊看他:“就知道你这老鬼打的好主意,吃住没问题,但是要下地干活。”
薛父瞪向他:“我养你这许多年,现在轮到你养我了。”薛寅松做了个手势向门外:“你搞清楚,你儿子现在是签了卖身契的长工,你要不干活只能吃自己,我随便你。再说你也好意思说你养我?从我六岁开始,饭是我煮衣是我洗,十岁就跟着下地干活,十四岁上山猎皮子给你换酒喝,到底谁养谁?”
薛父又瞪眼:“你这没良心的死崽!我是你亲爹,你怕我吃穷你了?你们这青砖大瓦房是假的么?我来的路上人家说还有20亩地呢,你敢哄我?我儿媳妇呢?把她叫出来问问。”
薛寅松拉过长辉道:“这便是本家的少爷,今年六岁,这房子和这地都是他的,我是他家的长工,包吃饱住没工钱,你明白?”薛父瞪了好一会眼睛,一拍大腿:“作孽啊,早知道就不卖地了,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啊……院子和地都卖给本家,得的几两碎银路上都换酒喝了,现在也回不去了啊……”
薛寅松一摆手:“别跟我嚎,我不吃哪一套,你先歇着吧,一会出来洗手吃饺子,今天这顿免费,明天开始跟我下地干活,正好,还有10亩地还等着深翻呢。”
薛父又拍大腿:“吃饺子就得要醋和蒜头啊,我来剥蒜!”说着丢下包袱跟着走到后院,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秀才站在石桌边看着他们笑,低声问道:“我儿媳妇呢?”
薛寅松一抬下巴示意,低声道:“当着面别乱喊,脸皮薄着呢。”薛父顿时脸黑了,压低声音骂道:“你个不学好的死崽!你要真敢乱来,我死给你看!”
薛寅松轻松的答道:“请便。”说着大声对小秀才道:“裴少爷,这是我爹。”薛父忙点头作揖,小秀才招呼两人坐下,又细细问了路上怎么来的,饿不饿等,得知他一天都没吃饭,忙道:“薛大哥,要不先把这包的十几只煮给老人家吃吧。”
薛父正要点头,只听薛寅松道:“这饿了一天怕吃多了伤胃,只煮10只就够了。”薛父心里咬牙切齿,表面还得笑成朵花:“老虎,你爹胃口好着呢,怎会伤着胃?”
小秀才也笑:“大叔,这面食不好消化还是少吃点好,你若是喜欢吃饺子,以后天天包就是。”
薛父喜得正想说好,只听薛寅松冷冷的说:“南方的人自然喜爱大米,天天吃面哪里受得了,长辉,你说是不是?”长辉有些莫名的看着阿坝,然后点头——阿坝说的都是对的,否则阿坝生气了,饺子会少的!
薛父恨恨的看了儿子一眼,又看看小秀才,这斯斯文文的哪里像庄户人家,大抵是哪家的少爷吧,怪不得这死崽愿意上门哩!哼!敢不养我,我就告发你有不轨心思!衰崽!以前老说自己喜欢男人,感情真不是说着玩的,现在一对比,原来是嫌弃田坝村的人长得丑啊!
作者有话要说:要我天天更,你们也要天天都留言哦……我每天更2000字,你们2个字都不舍得留给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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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论农活
虽然装作无视薛父的眼神,但薛寅松最终还是多煮了10只饺子,薛父心满意足的坐在凳子上,一口蒜一口饺子感叹道:“这辈子还有什么比饺子更好的东西呢?老虎啊,你爹好几个月没沾肉了,今天能吃着儿子一顿大肉饺子真是满足了,这饺子真是好吃。”
薛寅松哼道:“整整一斤肉的馅呢,一顿就包了,能不好吃吗?”
“什么?!一斤肉?!”薛父跳起来,脱了鞋就追着他打,“你个败家的死崽!你翅膀长硬了哈?敢买一斤肉来包饺子了!”
薛寅松一时大意说错了话,忙围着石桌跑圈:“喂!这肉又不是花的你的钱!”
“放屁!你敢说这不是花我的钱?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你的钱就是我的钱!”薛父追得直喘气,扶住石桌瞪向他道:“你那短命娘要是知道你胡海乱花肯定要从棺材里爬出来骂,一斤肉啊!贪图享受竟然一顿就给包了!”
小秀才听得后院吵闹赶过来,见两人据桌而峙,急忙问道:“可出了什么事?”
薛老头连带看小秀才也不顺眼了,觉得那白生生的脸上就写着‘我爱花钱’四个大字:“他今天割了一斤肉包饺子,你也不管管他,这家要被他败光了,看你们以后怎么过活!”
小秀才一愣,他平素从不管吃什么买什么,听了这话忙道:“薛大叔……是不是觉得肉少了?要不明天让薛大哥买两斤肉包饺子可好?”
薛老头一听两斤肉,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捶胸口:“我的天呀我的地啊,你们这些败家子就是糟蹋钱啊……白花花的银钱都不当回事啊……”
小秀才傻眼了,忙拉过薛寅松道:“这是怎么的?”
薛寅松皱眉道:“别管他,就这副抠相,以前我们村的人穷,但凡有人包饺子也只舍得割2两肉,今天我割了一斤,他便嚎得跟死了亲爹一样!”
小秀才忙去扶薛父,却被他一手甩开,正有点尴尬,薛寅松折回来对着地上的人道:“今天立冬地上凉,坐久了腰背痛就自己掏钱买药擦!”说完拉着小秀才便走。
小秀才急着挣脱他道:“你爹还坐在地上!”薛寅松头也不回,拖着他只管往前院走:“你少去管他,越搭理越嚎得凶,你要去睡会不?”
小秀才被他推进屋里,想想到底放心不下,再去瞧瞧不想薛寅松抓住道:“你不睡觉便看书,不许去看他。”
小秀才道:“好歹是你爹啊,怎么这样待他?”
薛寅松道:“我心里有数。”说着对着后院方向大声道:“薛老头,你再乱哼哼,小心晚上没饺子吃!”
果然,后院的骂声戛然而止,小秀才瞪大眼睛,好半晌才道:“果然有其子必有其父。”
薛寅松陪着小秀才坐了一会才去后院,只见薛父正在烧水洗碗,见他来了道:“我刚才瞅了瞅牲口,长得都不好,得喂点药。”薛父虽然好吃贪杯,做农活倒是一把好手,薛寅松忙虚心问道:“我也勤喂勤打扫了,哪里不对?”
薛父走到兔圈边道:“你这兔子必是吃了带晨露的草,有点拉稀。你看这兔粪,软软的已经踩成了泥,正常的兔粪应该是一颗一颗的硬头屎。兔子最是小气,能喝水但是草不能带水,你想这是什么天气?立冬了啊,这天的晨露人吃了都得拉肚子更何况这带毛的牲口。你记仔细了,这细毛的牲口从寒露开始——若是天冷得早就得从秋分开始,早晨打的草都得在太阳下晒过后才能吃。”
薛寅松忙点头记住,薛父又移步走到猪圈前,一个爆栗敲在他脑门道:“跟你说过很多次,山上割的草一定要煮了再喂猪,你看看你这猪,肚子大四条腿倒细,屁股上更是没有二两肉,这肯定是吃了生食肚子里生了虫!”
薛寅松摸摸脑袋嘿嘿的笑:“您老真是目光如炬!我家就一口锅,总不能人和猪在一个锅里吃吧?”
“人只有四个,用你冬天烤火的碳炉子做饭就是,这猪食可不能马虎,一年肥两年亏,你要今年不好好养了杀肉吃,等明年猪就不肯长了。从今天开始所有的猪草必须煮了,我一会跟你说几味药,你去山上寻了回来赶紧喂给兔子和猪吃。你那兔子不能再拖,否则再过几天就得拉水,别说长肉抱崽就是活命都难!”
薛寅松忙点头,又拖着薛父走到鸡窝前:“爹,你看着鸡,新买的不肯下蛋呢。”
薛父抓了三只鸡摸摸皱眉道:“你这傻崽被人骗了,这几只鸡都是阉鸡。这阉鸡和半大的母鸡很像,唯一的分辨方法就是摸肚子靠侧有没有伤口。这是惯常的阉鸡手法,公鸡开始抽条就不肯好好吃食又爱打架,有的养鸡多的这时就要阉公鸡,从这里割个小口进去摘蛋,摘了鸡才肯好好吃食长肉。”
薛寅松听了这话蔫了气,赶紧拍马屁道:“爹,你真厉害,再来看看这鹅和鸭子呢?”薛父又认真看了鸭子和鹅道:“这鸭子开始长油了,今冬就可以吃,这鹅么,还行,就是瘦了点,你没割鹅不食给它吃?”
薛寅松赶紧道:“割了,割了,但这草不好找,家里吃草的牲口又多,没太注意管这两只鹅。”
“老虎啊,”薛父一脸深重表情的看向他:“忘了爹以前跟你说过的话了?这动物就和小孩一样,你不对它好,它怎么能喜欢你?你这样漫不经心的养鹅,你还能指望它以后好好看家?这牲口虽然嘴巴不能说,心里可明白得很,你还记得家里那头老山羊不?上山吃草被狼抓破肚子,就是爬都爬到家里来找我啊,这肠子都露在外头,可它就是不肯死,回家见了我,哗啦哗啦流下两行泪才算闭了眼,真是造孽啊……”
薛寅松记得那头老羊,大冬天生的,一窝崽子力最小的一只,买羊崽的人不肯要,老爹就用自己的棉袄包着,天天熬米羹喂它吃,后来养了七、八年老成了精,天天自己上山吃草天黑回家。
薛寅松答道:“我记得了。”
薛父摇头看看他:“你以前跟在我后头都不专心,现在还能指望你认真的听?”
薛寅松肯定的答道:“爹,放心吧,以后一定好好学着做农活!你说哪几味药,我这便上山去割。”说着转身去取镰刀,只见小秀才站在身后,也不知站了多久,笑嘻嘻的说:“原来薛大哥不会做农活啊,看你前阵做得有模有样的,竟是唬我这外行的!”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薛老爹有没有爱啊?
23
23、讲条件
有了免费技术员的好处就是你可以从他那里得到各种帮助,当然不可避免的是也附带各种歧视。
“这是你刨过的地?”薛老爹高深莫测的看向前方,薛寅松难得羞涩的答道:“我知道,这横不平竖不直……可这种地又不是绣花,要那么好看干嘛?”
“你懂个屁!”薛父指着那歪歪扭扭的填坑道:“你看这两槽,坑离得太近以后种了东西互相容易抢肥;再看这一槽,挖得深深浅浅大大小小,想必肥埋得也是多多少少,种下稻子去,这肥多的就长得好长得大,就会比旁边的高大遮挡住旁边的光,这样到秋收时这大株的也许会更饱满但旁边的很有可能不结实、瘪壳甚至不开花。种庄稼并不是光靠土、肥、水,日光也很重要的,日光不足会直接影响到产量。”
薛寅松犹如醍醐灌顶,立刻虚心接受道:“这可如何是好?再重新翻一遍?”
“只能这样了吧,只是以后注意点就是。”
“爹,真不是我说,这想要横平竖直也真挺难的,难不成我挖个地还拿尺量啊?你有秘诀的吧?”薛寅松笑嘻嘻的问道,薛父在他们田坝村可是打猎种田的一把好手,如此好的资源不善加利用实在可惜。
薛父严肃的答道:“这地是庄户人的纸,这锄头就是庄户人的笔!你看这锄头,锄嘴宽三寸三,锄身一尺,这锄柄长五尺二,地里的横平竖直全靠这一柄锄头。”
薛寅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薛父又道:“你虽然一直跟着我下地,却也没舍得让你做太重的农活,这种稻米最是辛苦,深翻时肥必须挖一尺,深了浅了都不行,深了肥不到庄稼,浅了苗小容易烧根;移栽时距一尺半,灌水深半尺……这都扯远了,以后栽上再跟你慢慢细说吧。”
“爹,这里两亩地,你觉得这季节种什么好?”
薛父想了想道:“东苋菜、萝卜、莴笋、油菜都可以。你买了种子没?”
“各种都买了些,要不今天把地深翻一遍,后天就可以下种了。”薛寅松答道:“喂,别跑!你想当老太爷可不行,这把锄头拿着,这地一人一半。”
薛父不情愿了:“我可是……哪什么?你上次说的……技术……对,技术员,是靠技术吃饭的,动脑不动手。”
薛寅松一锄头挖下去,看着老爹道:“我随便你,挖地有饭吃,不挖就吃自己,技术员也不白当,每十天奖励白酒一斤。”
老爹眼睛一亮,酒虫立刻在肚里闹起来,侥幸的问道:“今天就奖励?”
薛寅松没好气的答道:“不行!快点动手,我今天还有别的事。”
薛父只得抓着锄头:“一把年纪还要被儿子逼着下地,没孝心的崽子啊,要遭天打雷劈的。”
薛寅松哼了一声道:“你养我时才16岁,我今年21,你也就才37岁而已!这也好意思叫一把年纪?”薛父连着挖了好几锄头,停下思索道:“记得你早几年一直叫我再续弦……说什么梅开二度……好像37岁的确不老啊……”
薛寅松专心挖地,好半天才慢吞吞的答道:“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一直坚持不续弦的原因不过是嫌村头的张寡妇长得丑。现在来了这陈家村,续弦我是支持你的,不过有条件,你可以续弦,但必须得在我成亲后。”
“你成亲?”薛老爹一愣:“那个小秀才?”
“你小声点!”薛寅松有些紧张的四处望望,还好这四下无人,“所以你现在得明白,你和我是一条线的,你续弦的快慢取决于我多久吃掉小秀才。”
“衰崽哩!这种造孽的事我是绝不会答应的!”薛父一口拒绝。“那好,我这便回去同裴公子讲,你住几天就准备回老家。”薛寅松毫不留情的威胁。
薛老爹立刻改口道:“虽然不能答应,但是不妨碍我出点主意……”。薛寅松笑咪咪的说道:“听说这陈家村有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寡妇,可惜不知道姓甚名谁,若是爹愿意续弦我倒挺乐意替你打听打听。”
薛父立马道:“老虎啊,你今年21岁啦,是该早点成亲才对,爹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娃子都5岁啦。以前在田坝村爹就没少为你的婚事操心,可你这孩子就是眼界高,哪个都看不上,如今好不容易有个看上的,爹怎么会不支持呢!你放心,爹一定帮你,一定帮!”
“只要有进展,想必那小寡妇的名字我很快就能打听出来,那我的事那就全靠老爹啦!”
“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儿子的事就是爹的事,连儿子的婚事都不操心,要这当爹的干嘛!放心,小秀才那边我来想办法,你不在的时候我也给你看牢了,人绝对跑不掉的!”衰崽!薛老爹恨恨的想。
就意见达成一致后,首先要解决的是薛老爹的长期户口问题,于是薛寅松在晚饭时对小秀才道:“裴公子,我老家发大水淹了房子和地,我爹现在走投无路,希望裴公子能大发善心收留一二。”
薛父立刻耸耷下肩膀开始抹泪入戏:“今年这场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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